在一個滿大街都是靈子的時代,你說,讓彆人不看見你,還真有點兒困難,景川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四處張望。這裡像流魂街一樣,周圍的人可以觸碰她,也可以對著她微笑。
“喂,我的靈力是浮雲嗎?”暗自腹誹,有種抓狂的衝動,從剛才起穹魄就興奮個不停,這就是實打實的重靈地啊!遍地都是遊散的靈子,麥田裡金黃可人的小麥都帶著微弱的靈氣,啊真美妙,景川的身體在這擁有充沛靈子的地方尤為的輕鬆。
天空中有灰黑的雲團,有些不純淨的靈子也在四散。周圍的人們即使微笑著,卻麵黃肌瘦,精神不振,整個人像掛著微笑假麵的行屍走肉。
“星星,出來!”景川抽出星光。
“主人親親,這裡的靈氣很不潔淨,到了比較澄澈的地方我在出來吧,透不過氣。”
“啊,好。”景川把星光原本又收回刀鞘,憑著微弱的靈感能力去尋找潔淨之所。
“神子?”冥冥中的聲音。
景川回過頭,沒有任何的人。這個時代,平安京,不可能有認識自己的人,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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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回來了…………”蒼老的聲音,須發百眉,狐狸般的老人。
“晴明,一晃這麼多年,你可好?”景川坐在廊下,這裡,便是潔淨之所了,常開四時之花,櫻如吹雪,楓如流散——平安京最偉大的陰陽師——安倍晴明宅邸。
“很好,已經整整三十年,你離開已經三十年,你……過得好嗎?”
“是嗎?不過,我過得非常非常的好!晴明,當年,是我不好,所以被剝奪了資格,如今,作為死神,我有我的使命,所以,晴明,你能幫我保守秘密嗎?”
“好……………………去現任的神子那裡吧,那裡有你想要的。”檀香的竹扇輕叩地麵,一圈圈漣漪,六芒星的圖案。
“晴明。”
“嗯?”
“嗯~沒什麼,我會好好的。”景川在光芒中笑了,然後消失,去到真正的神子那裡。
這裡,就是朱雀大道,吵吵嚷嚷卻繁華的街市,比起土禦門,真是,該怎麼說呢?在並非太平盛世之下,有些人痛苦地活著,有些人,驕奢地享樂著。神子,你是否過得太好了一點?
景川站在一座豪華偌大宅邸前,低頭沉思。
“啊咧?你是誰?站在這裡乾什麼?”眼前閃過一片火紅,一個紅發的少年站在眼前,手裡扛著一把木刀,額頭的紅色寶珠如同他瞳孔的顏色那樣耀目。
“啊,我是晴明大人派來輔佐神子的。”
“啊啊,那你先等一下,我進去說一聲。”少年大大咧咧地推開門跑了進去,怎樣的身份呢?可以隨意進入這樣的宅邸?
不一會兒,門口站了一群五光十色的人,各個相貌出眾,習慣了屍魂界統一的黑色,景川有些目眩。
“啊喏,聽祈說,你是晴明大人派來輔佐我的?是嗎?”櫻色頭發的少女,眼睛是綠色的,十分清澈,這就是龍神的神子。
“啊,是的。”景川後退了一步。
“你有什麼證明嗎?”一個男人抽出隨身的武士刀對準了景川的麵門。
“賴久,住手!”少女喝止了他
“是,神子大人。”少女的氣勢很足,景川微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被稱作賴久的男人隻是放下了刀,並未收入刀鞘,景川揚了揚手,提升了一點靈壓。
“神子…………”在人群之後,有個淡漠的聲音響起。
“啊,什麼?泰明?”少女讓出了一條道。
那個風華絕代的少年,就這樣展現在了景川的麵前,青蔥般的發絲,陰陽色的狩衣,胸前是金色的念珠。少年的瞳孔是異色的,楓葉黃以及蒼綠,沒有溫度的眼神,“神子,她的身上有師傅的氣息,看來先前師傅和我說的,就是她了。”
“啊,那請進來吧。”少女微微讓了讓。景川也就一點也不客氣地走進門去。那一抹熟悉的綠色,景川低頭微笑了,原來你還在這裡。抬頭,對上的那一雙微闔的碧眸,眼睛以下,以檜扇遮掩。
“錦…………”走過他身邊,景川低低喚了一聲,然後就是綿長的沉寂,橘友雅聽到了,但是沒有做聲,暗暗低下了頭,跟在眾人後麵,進了屋。
景川被安排住在北麵的屋子,並被叮囑不要亂跑,星曜一族的傳人——藤姬,也是這座宅邸的小姐,也是在晚飯時才見到,紫藤般的發色,溫和的微笑,很美麗的孩子。
藤姬轉過一道槅門,侍女拉起竹簾,她看到了那個女人,和三十年前畫像上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黑衣,短發,眼神平淡,佩戴者長長的劍。
“神子?”藤姬叫出聲來,小茜抬起頭來“啊,藤姬,快來,飯好了。”
“啊,嗯。”藤姬定了定神,微笑著入座,眼睛似有似無地飄到景川那邊。“您就是安倍晴明大人請來的輔佐吧?”藤姬溫和淡然的聲音在靜謐的合室裡響起。
“晴明是這樣說的。”景川端起味增湯喝了一小口,味道不怎麼樣,於是放下了。
“怎麼可以直呼那位大人的名諱呢?”周圍的侍女們竊竊私語。聲音不大,但在座的每一位都剛好聽到,小茜默不作聲,藤姬麵露慚愧。
“哦?是嗎?我和晴明很早就認識了,認識的時候,就是這樣稱呼他的。有什麼問題嗎?”斜著眼睛歪著頭望了望那些嚼舌根的侍女們。
“那麼,李景川小姐請用飯吧,涼了就不好了。”藤姬揮著小手打著圓場,侍女們癟癟嘴,退了出去,從頭到尾,小茜隻是帶著淡淡的微笑看著,她的心裡,慢慢升起一股莫名的氣息,壓抑在心口,一點也不舒服。
吃完飯後被藤姬帶到了房間,藤姬正坐在景川的對麵,恭恭敬敬地行了禮“神子大人,您還是回來了。”
“藤…………”景川托起她,握著她的小手“你怎麼知道的呢?”
藤姬把景川帶到後麵的一間屋子,打開幾道門,最後的屋子裡,隻有一幅畫,白衣的女子,隱約的蓮花圖案,黑色長發,淡漠的琥珀。正是三十年前在北溟國的自己。“怎麼會?”(不記得的親可複習引子)
“白龍神統一了四神,四國被吞並,但是,作為玄武的神子,您是那時唯一的神子。”
“啊~嗯,但是,我那時很差勁的,什麼也沒做好就離開了。”景川打著哈哈,沒有用死去,用的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