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回去?”
電話掛斷後,王耀陽問。
“怎麼?我也是姓顧的,我回不得嗎?”
“那倒不是那意思。”
王耀陽思索了會兒:“其實你家老爺子說的有道理。你看,你母親的遺囑是你要到30歲或者成婚才能拿到那筆信托基金,現在你離30歲還有4年……”
“4年怎麼了?很快過去的,你急什麼啊?”
“可是……”王耀陽實在是乾著急。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顧老爺子活不到顧三30歲,他的處境就會很危險。
他母親留下的那筆巨額遺產,很難說顧家其他人會不會惦記。
顧家是已經足夠有錢了,可是誰又會嫌錢多呢?
但如果他早點成婚,就能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如果他說的那個十一年前一起吃飯,念念不忘的女孩子真的存在,那可太好了。
如果真的存在,他為什麼不把她追回來?
那樣,他又能和自己心愛的女孩子在一起,又能拿到他母親的遺產,兩全其美。
他這個人,真難猜啊。
明明自己有本事,卻一天到晚的浪蕩。
“我走了。”
顧重舟擺擺手。
“喂!”王耀陽叫住他。
“怎麼?”他沒有回頭。
“顧三……”王耀陽很認真地開口。
“我們是朋友,無論什麼時候,無論發生了什麼,無論你想做什麼,你都記住——我永遠是你的兄弟。”
顧重舟的嘴角微微扯了扯,袖中一直捏著的弓,終於緩緩放鬆下來。
***
顧重舟將車停在附近停車場,一個人悠悠閒閒走回自己的宅子。
一邊走,一邊哼著小曲。
到門口的時候,他微微一頓,口中小曲未停,似乎側耳在傾聽些什麼。
接著,緩緩打開了門。
僅僅30度角。
然後,一反手,斜勾拳,將牆內蹲守的一名瘦削黑衣人掄翻在地。
繼而,一腳踩住地上的黑衣人腹部,力道下沉,他能聽見肋骨斷裂的吱嘎聲響,嘴角流瀉出一抹微笑。
與此同時另一隻手直直劈下,擊中從左後側猛衝出來的另一名黑衣人的太陽穴。
那人猝不及防,眼冒金星,口中飛噴血沫,像個布袋子一樣往後倒去,卻還忍著疼,憋著一口氣,飛速跳上牆,欲溜走。
但牆頭倏然詭異地張開一張帶刺的鋼絲網,網口急速收攏,那人像隻粽子,跌落下來,鋼刺刺入肌肉,他不住掙紮慘叫。
地上灑落斑斑血跡,像梅花。
“還有嗎?來啊。”
他微微地挽起了袖子,露出一截清臒有勁的腕骨。
第三人輕功了得,從院子裡的石燈籠上腳尖騰空而起,雙手各自轉著一柄小型飛刀,刀刃閃著暗藍色的寒光。
顧重舟靜靜地看著那個人,沒有表情。
他手指在袖中運轉,三支小箭速度極快,箭尖射入男人左肩、後腰、右腳踝三處。
男人慘叫一聲,像隻烏鴉一般跌落在地上。
顧重舟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俯下身,避開了那些飛刀。
飛刀大多紮在牆上,有兩隻分彆紮在兩個同夥身上。
顧重舟冷冷走向前去,眼內沒有表情。
“誰許你踩我的石燈籠?”
男人不說話,左肩一道傷口,正汩汩地流血。
麵色蒼白,歪著頭,嘴角卻流瀉出一道奇怪笑意。
顧重舟一腳踩在他的太陽穴上,像踩一隻狗,聲音極冷:
“誰派你們來的?大哥、大嫂,還是二哥?從下午就在跟蹤,當我是死的?”
當時,他發現了有人一直在嶺南菜館的庭院裡窺視,才射出那一箭。
這幫人狗膽包天,還進了他的家門。
卻不知道他的宅子裡,早布置好了各種機關。
“咳咳……說了你也不知道……” 黑衣人突然把頭偏向一側,詭異地盯著某個方向,舔了舔嘴唇,輕聲道,“你倒是不怕,可那位漂亮的小姐,你能一直保護她嗎?”
夜色中,顧重舟的臉色冰冷,看著男人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件死物。
一會兒,他湊到男人的耳邊,精致得過分的嘴角,一字一句地吐出來:
“我這人心善,本來是不殺人的。”
“但是,你盯上了她,那對不起了。”
他似乎決定了什麼,優雅地轉了轉自己手指上的那隻血紅的寶石戒指。
頓時,寶石往下陷落,中間凸起一根漆黑的尖刺。
那根尖刺如同急於吸血的水蛭,往男子頸部靜脈緩緩移過去。
“你——你真要殺人?”男子似不相信,瞳孔縮成針尖大,乾裂的嘴唇顫抖。
這個人,跟傳說中被溺愛的廢柴大少一點也不一樣。
本以為隻是有錢大少爺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隻是警告他一下,他竟然這樣狠。
“你不會死。”美麗妖豔的麵容笑得甜蜜,“但是你不會再醒來了,睡吧,做個好夢。”
處理完一切,他靜靜走回庭院,在鵝卵石鋪就的洗手池內洗乾淨手上的汙漬,彎下腰,靜靜地從石燈籠裡麵,拿出那隻舊手機。
屏幕上還是那條短信息:
“對不起,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這句話,應該我來說。”
他表情平淡,清空了收件箱。
***
這邊,周涼與何戀坐上出租車,往舞蹈學院訓練場開過去。
“涼涼,那個顧重舟不是什麼好東西,偏巧還有人前赴後繼往前衝,你可彆外貌黨啊,你配得上這世界上最好的男孩子!”
何戀依舊很警惕。
“我隻是好奇而已。”
周涼有點點好笑。
“嗨,好奇心害死貓呀,你不是說你有喜歡的人嗎,怎麼樣啦?我一直好想認識刑警呢,什麼時候能帶我去見識一下?”
周涼沉默半晌:“有點難。”
“還沒表白啊?對著你這樣的顏值,竟然還能不主動?是不是超級大直男?也不怕你被彆人追走了?”
手指在出租車的窗戶上滑動。
外麵冷,裡頭有暖氣,車窗上結了一層密密小水滴,像無數顆亮晶晶的小眼睛,在窺探她的心。
她說:“其實,隻是我單戀他而已,他不喜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