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為什麼在我旁邊打地鋪?”剛關上自己房間的門,祝湫就站在門後,攤開手,對趴在手心上的小黑人喃喃自語:“是怕我病死,沒人給他兜底了麼。”
他嘴上這樣說,心裡卻不是這樣想,不自覺的抱有另外一種在他看來不切實際的期待。
小黑人迷茫地支棱起小腦袋看著他,祝湫兀自笑了笑,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它的頭頂:“忘了你不會說話。怎麼,你也怕我病死了,舍得從他那裡回來找我了。”
小黑人很喜歡傅恩的磁場,特彆是在他的胸口長出那個豆芽狀的圖案之後,它就仿佛和傅恩融為了一體,再也沒有回到過祝湫身邊。
祝湫隱隱有些不安,這次用儘所有能量找到傅恩的交易所之後,身體似乎變得脆弱了很多,小小的風寒都能讓他病成這樣。
他不確定是因為在那之前正好經曆了一次重生般的蝕骨之痛,還是身體裡的一部分能量附著在交易所的金手指能量上,四散了出去……總之,他不能像之前那樣隨心所欲的使用與生俱來的能力了。
這段時間祝湫已經試驗了好幾次,每使用一次能力,都需要間隔休息一段時間,才能繼續使用,就像技能遇到了冷卻時間一樣。
這種情況其實倒沒有給他造成太多的不便和困擾,畢竟絕大多數人類都是普通人,不需要他使用這些超常的能力。
可是隨著他結識陸參,到現在開始回收金手指並且接觸楊興之後,祝湫覺得一股暗潮正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積蓄力量,伺機待發,他和傅恩會不可避免地被卷進風暴的中心。
不然,這麼多年一直隱沒在這個世界背後的基金會組織,也不會再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
小黑人見祝湫若有所思地看著它,也用兩隻小手托著腦袋看著他,仿佛這樣就能知道祝湫在想什麼。
它的樣子成功把祝湫逗笑,他這才回過神,“小東西,你成天野在彆人那裡,沒什麼用的樣子,還是讓我吃掉好了。”
小東西被他嚇得渾身一僵,接著身上的黑色線條像波浪一樣顫抖起來,一陣緊張地左顧右盼後,忽然往祝湫的手心一躺。
接著,它那抽象的身體自行絲滑解體,變成一根根長短不一的黑色線條,慢慢地、笨拙地試圖在祝湫的掌心擺出什麼圖案。
祝湫微微詫異了一下,自己流失在外的能量體纏著傅恩這樣一個陌生人是頭一次,像現在這樣試圖和他交流也是頭一次。
可不管是哪一次,總歸是這個小東西為了留在傅恩身邊,才使出了渾身解數。
祝湫冷哼了一聲,倒想看看這個不識字的小東西,能畫出什麼來哄他。
他看到黑色線條在手心組合出了一個樹狀的圖案,接著,一根樹枝上掛上了一枚橢圓形狀的黑色小圈,“樹和樹葉?”他低聲問道。
一根黑色線條立刻移動到一邊,對他的話畫出了一個代表正確的打勾圖案。
“沒了嗎?”祝湫又問。
話音一落,黑線立刻又在另外一根樹枝上畫出了一枚樹葉。
祝湫想了想,不太確定地問:“兩枚樹葉?”
黑線興奮地扭動起來,立刻又對他的話畫了個勾。
祝湫卻無奈地歎了口氣:“樹和兩枚樹葉代表什麼?”
黑線被迫停止自嗨,短暫的繃直後,躁動不安地糾結成一團又驟然靜止,最後,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在祝湫的手心畫出了兩根手指。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了,門外響起傅恩的聲音。
“睡了嗎?你的東西落在我這裡了。”
祝湫微微一怔,視線往床上一掃,很快就明白傅恩指的是什麼。
他正要開門,手心的黑線重新變回了小黑人。
小黑人爬起來站在他的手心,著急地朝房門的方向指了指,然後又迅速的擺出了一棵樹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