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湫看著它眯了眯眼,思索道:“你是說樹是他?”
小黑人立刻激動地點了點頭。
順著這個方向,祝湫飛快地思索,很快就得出了結論:“樹是傅恩,那兩名掛在樹上的樹葉……兩根手指——傅恩身體裡有兩個金手指?”
“被子都還在我這裡,你應該沒睡吧?”傅恩在門外說。
祝湫隻好收起小黑人,先打開了房門,
傅恩站在門邊,奇怪地看了看他和房間裡。
“從我離開你的房間到現在,好像有一段時間了。”祝湫從傅恩手裡接過他的床褥和錄音筆,盯著傅恩的眼睛,話裡有話。
傅恩低頭看了一眼他手裡的錄音筆,心照不宣,也沒藏著掖著,淡定地說:
“錄音筆我聽過了——出於對工作負責的態度,不過裡麵好像也沒錄下什麼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內容,除了你反複念到的一個人名和之前我已經知道的內容。”
“看來你不是來還東西,是來審問我的。”祝湫打開錄音筆,快進了一段,等待傅恩聽到的那個人名響起,“你說的那個人名,就是我們這次要找的這個金手指宿主的名字。”
和傅恩因為楊興而產生的夢魘不一樣,祝湫在睡眠中關於金手指宿主的夢境,全部會在醒來後遺忘。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能夠根據錄音筆記錄下來的內容,回憶起這些被遺忘的夢境的一部分。
“杜若妍?”傅恩的聲音和錄音筆裡祝湫的低語同時響起。“聽起來是個女人的名字。”
祝湫點點頭,回到房間,將錄音筆放到床頭,邊鋪被子邊說:“她化妝桌上的名牌就叫這個。”
“化妝桌,時尚秀……”傅恩的大腦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靈光過,很快就聯想到了什麼,“她是我們要去的時尚秀上的……模特?”
“現在你都知道了。”祝湫坐在床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關於金手指線索的斷點終於連接在了一起,但傅恩還是有些疑惑,“為什麼你會夢到這些?而且——”他看了一眼床邊的錄音筆,不知道該怎麼往下問。
“怎麼不繼續問下去?難得我現在犯糊塗,說不定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祝湫勾了勾唇角,朝後仰去,靠在柔軟的床頭靠墊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傅恩。
他擺出一副獵物束手就擒,等待被獵人捕獲的姿態,充滿了濃濃的誘惑意味,眼底那幾分因為高燒而略顯迷離的眼色,更朝外散發著脆弱可侵的氣息。
傅恩卻看著他冷冷地笑了,這笑像一把鋒利的刀片,輕輕一晃就劃破了祝湫營造出來的假象。
傅恩再清楚不過,祝湫才是獵人,他這種人從來不會成為誰的獵物。
高明的獵人總是以獵物的姿態出現,傅恩現在才是那個獵物。
“這個錄音筆錄下來的時長,確實不隻是今天的這幾個小時,”傅恩眉眼低沉,眼裡看不到一絲亮光,整個人又內到外散發著一股冷鬱的氣質,口吻淡漠:
“但我沒那麼多時間,也還沒無聊到去打聽和回收金手指無關的內容。你完全可以直接問,沒必要擺出這副欲擒故縱的樣子。”
說完,他就轉身準備離開房間,正好錯過了此時從祝湫臉上的一閃而過的詫異和苦澀。
在自己也沒察覺的情況下,傅恩發現他正在越界,“過度”關心自己上司的私生活。
在他看來,祝湫的態度無疑給他按下了刹車,對於他那個想問卻不知道如何去問的問題,看來是沒必要問了——讓祝湫用錄音筆的習慣,肯定不是來自於要確定金手指宿主的位置,這裡麵的邏輯是矛盾的。
既然不是這個原因,傅恩就應該明白,那就是他沒必要知道的答案。
他剛走到門外,忽然聽見房間裡傳來一道孱弱的聲音:“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