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體內有我的元陽。”……(2 / 2)

清玄境中,一如既往,白雪紛紛,覆落天地間。

清清棱棱的風吹過來的時候,傅雪衣恍然竟不覺得冷。他記得自己上次來清玄境,在重重雪跡之中行走,可是被凍暈了過去的。

這次怎麼不冷了?

傅雪衣垂手觸及到腰間掛著的那塊白玉時,恍然大悟。是拜師那日謝凜贈予他的拜師禮,這塊暖玉具有抵禦清玄境中的寒冷之效。

思及此,傅雪衣微抿著唇,安靜地跟在謝凜身側。

往山道上走去,不過半刻鐘,便已經浮現了清玄靈殿的隱約輪廓。殿前,“清玄靈殿”四個大字如舊時一般,散發著瑩瑩靈光。

傅雪衣抬眸望了一眼並未關閉的殿門,一眼便能夠望見殿上那方高座。他遲疑瞬息,在謝凜即將進殿前,開口道:“師尊。”

謝凜停下腳步,轉眸看向他。

“師尊,我想問……”傅雪衣避開謝凜投落而來的目光,“我以後住在哪裡?”

謝凜應了聲,道:“隨我來。”

他未再進入大殿,而是轉身沿著長廊走去。

傅雪衣悄悄地鬆了口氣,跟在謝凜身後,一邊走,一邊記著周遭的路上。

上一次,他憑直覺行事,並沒有記住清玄境內的各條路。

謝凜來到一處院子前,抬手推開門,走了進去,並道:“到了。”

傅雪衣抬眼望去。

院中環境布置與整個清玄境清冷截然不同,反而多了些溫馨的味道。

傅雪衣等了一會兒,才聽見謝凜道:“你好好休息,之後來找我。”

說罷,謝凜便拂袖離開了這裡。

傅雪衣看著那道靈光轉瞬即消,這才安心下來。他邁步朝院中走去。

這間院子與他在豫州的住處並沒有太大的區彆,甚至他可以閉著眼就能辨認出哪裡是是房間、哪裡是書房等。

傅雪衣推開房門,看見內裡相似的構造,愣了下。房間內部,就連房間構造與布置大都相似。

傅雪衣僵立良久,才安慰自己。

謝凜在傅家也住過兩日,他住的院子跟自己住的院子相近,構造自然也是相似的。

大概是謝凜布置這裡的時候,下意識按照尋常布置來的。

傅雪衣打開櫃子,在看見櫃中的衣物時,又是一怔。他看得出櫃中所有的衣物都是嶄新的模樣。

傅雪衣遲疑了下,隨手取了一套衣裳,套了套自己的身形,發現是完全貼合的。

他刻意安慰自己,師尊給徒弟送禮物,是正常的。

隨後,傅雪衣“砰”的一聲,關上櫃門,逃也似地出了房間門。

他轉而去看書房,書房內的書冊與家中他書房內的書冊並不完全重合。不遠處還存放了筆墨紙硯等物件。

傅雪衣推開書窗時,才發現了此地與他家自己的住處有所不同的一點區彆。

在院後麵,往裡深處走,是一片桃花林。林間蜿蜒,最終蓄了一方升騰起霧氣的溫泉池水。

傅雪衣沿著林間而行,來到溫泉池邊,手指輕緩地落入溫暖的池水中,氤氳的靈氣鑽進他的指尖,為他緩解了片刻的疲憊。

他心想:往後可以來這裡。

傅雪衣回去之後,收拾著自己房間裡的東西。

午時,他想到今後苦巴巴的日子,從小丹瓶裡倒了一顆辟穀丹來吃。

收拾好一切之後,傅雪衣又睡了一個午覺。

雖然他並沒有睡著,但還是硬生生躺在床上,捱了好長一段時間。

傅雪衣再睜眼時,已經是下午了。

他起身去穿衣時,猶豫了很久,還是穿了自己來時的衣裳。

傅雪衣在書房裡磨蹭許久,才拖拖拉拉地出了院子,去找謝凜。

他在路上多耽擱了一些時間,找到謝凜的時候,下午時候已經快過半了。

謝凜正在殿中修行,察覺到傅雪衣的氣息來,這才睜開了眼,抬眸望了過去。

傅雪衣站在殿門前,殿外天光照落在他身上,留下隱約晃動的暖光,漂亮至極。

他行禮道:“師尊。”

謝凜道:“進來。”

傅雪衣垂眸進了殿中,站在謝凜身邊,出聲道:“不知師尊找我有何事?”

謝凜輕抬掌心,一本書冊落在他手中,轉而遞向傅雪衣,解釋道:“你的修行心法。”

傅雪衣將心法接過來,看了一眼修行心法的名字——相思決。

這本心法的名字……聽起來也不像是修無情道的人會修行的心法。

傅雪衣心說。

“這是上林春萬餘年前一位師祖根據他自身修行法決所改善的心法。”謝凜解釋道。

傅雪衣想了想,輕聲問道:“師尊修行的,並不是這相思決嗎?”

“不是。”

傅雪衣懵然道:“那位師祖不是修行的無情道嗎?”

謝凜聞言,平靜的目光落在傅雪衣身上,出聲道:“那位師祖有道侶,他不修無情道。”

原來劍宗上林春一脈不是所有人都要修無情道的。

傅雪衣垂眸,抬手翻看《相思決》。

良久之後,傅雪衣拿著書冊,才遲疑道:“師尊,我靈竅不開、靈脈未通,真的能夠修煉靈力嗎?”

靈竅與靈脈是儲存靈力的關鍵。

從前在傅家,傅雪衣並非是什麼都不學的。相反的是,他記憶力還算比較好,是什麼都學過了的,但是不開靈竅、不通靈竅,所有知識都無用,隻能存在於他腦海之中。

空有知識,卻無靈力驅使,始終是沒有辦法的。

“可以。”謝凜淡聲道,“你體內有我的元陽。”

“什……什麼?”

傅雪衣話音斷斷續續。

他的麵色因為謝凜的話,失去了些許血色。

謝凜道:“將我的元陽全部煉化,你未開的靈竅與靈脈便會被打開。”

傅雪衣下意識凝住呼吸,他無意識地問了一個問題:“這個方法……是隻有你知道的嗎?還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現下他連“師尊”這句尊稱都忘記了喊。

傅雪衣整個人落在謝凜的目光之中,他隻覺得自己好像是被這目光剝了周身衣裳,肆無忌憚打量著。

謝凜像是看透了他所有的想法,在無聲地問難道會為了這樣一個荒唐的理由,而去選擇終身不修煉嗎?

長久幾近窒息的安靜過後,謝凜才道:“彆人不知道這件事。”

傅雪衣呼吸微鬆,又聽見謝凜繼續說:“也並非是誰的元陽……都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