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流雲,傅雪衣。”
教習點了名,並道:“尤其是你,傅雪衣。”
“你作為仙尊唯一的親傳弟子,三年後將會有無數目光放在你身上。”
教習又提點到了傅雪衣。
傅雪衣安靜下來。
上半節早課休息時,賀流雲帶來消息:“我聽我師尊說,仙尊當年隻參加過一屆青雲台之爭,是在他修行的第二年。”
傅雪衣問道:“為什麼?”
“因為十年之後,仙尊已經超脫了化神境界,不符合資格了。”
傅雪衣聞言,頓了聲。
難怪宗門學堂每日來的教習都各有所不同,但是在得知了他是謝凜徒弟之後,紛紛開口,說不要讓他辱沒了仙尊之威名。
許多人需要上百年時間才能達到的化神境界,在謝凜那裡,隻需要十年時間就夠了。
而他的徒弟已經進入宗門一個多月了,於修行一途,卻沒有半分進展。
所有人都在要求傅雪衣。
賀流雲勸慰道:“不過,沒關係,仙尊是仙尊,傅師弟你是你。更何況我覺得仙尊對於這些方麵似乎並不強求。”
傅雪衣輕聲道:“我知道自己的情況。”
下半節早課上,教習讓弟子進行分組的實戰訓練。都是同門弟子,在早課實戰時,並不會使用靈力,就隻於劍法純粹熟練度上進行比試。
這一個多月裡,傅雪衣每日都會練上一個多時辰甚至是兩個時辰的基礎劍法,他的悟性與心性在這群弟子裡麵都不算差,甚至可以說是上佳。
畢竟九天玄階九關當中,傅雪衣闖過前八關的速度都極快。
眼下數次實戰下來,主教實戰的教習對於傅雪衣誇讚有佳,隻是每每在提及傅雪衣的修煉進度時,卻還是忍不住輕歎。
眼下隻是放在宗門內部來比,各自對戰並不需要使用靈力,可當這些弟子被放出去曆練時,與其他修士比試,修為靈力卻是缺一不可的。
教習巡邏過一圈後,便留下各大弟子們,自行訓練。
傅雪衣與賀流雲對戰過幾次後,便暫且停了下來。因教習的數次誇讚,近日來找傅雪衣小作比試的弟子並不算少。
“賀師兄,你每日都和傅師弟分在一起,這總得給我們一些機會,見識見識傅師弟的劍招厲害吧?”
傅雪衣見狀,便隨意接了一位師弟的話,輕笑道:“請。”
同不同弟子對戰比試,傅雪衣發覺自己對於基礎劍訣的領悟與增長似乎會更高一些。
於是,在此後數次實戰課上,傅雪衣會主動接受來自於其他弟子的比試邀約。
偶爾幾次的時候,傅雪衣也會想,若是他能跟他那位師尊也比試一番,或許收獲會更大一些。
然而,在九州之內,無論是哪個徒弟可能都沒有過他如此大膽的想法,連修行之途都還沒正式開啟,就想著去挑戰師尊了。
但是,是比試,就總會有“意外”發生。
傅雪衣和一位師兄比試,點到為止。傅雪衣在即將收劍之時,一道充滿靈力的劍招卻轉瞬襲來,擊中了他手握劍柄的手背。
鮮血瞬間裂了開來。
隨著一聲輕鳴的劍音過後,傅雪衣手中長劍也一同碎裂。
那一瞬,他是沒有反應過來的。
是周遭弟子傳來的驚呼聲,以及手背上傳來的刺痛感,讓傅雪衣驀然回神。
賀流雲已經從另外一邊跑了過來。
傅雪衣垂眸,望見自己手背上崩裂開來的劍傷,鮮血淋漓。
可他仍舊忍著痛,強握著斷劍劍柄。
劍不能、也不該脫手。
賀流雲出手,指尖落了一道靈力在傅雪衣鮮血淋淋的手背上,暫且止了血。
這時候,才傳來對麵人語氣慢悠悠的道歉:“抱歉啊,傅師弟,我一時之間沒注意到現在的場合,下意識就用出了一成靈力。”
“這是我家祖傳的愈傷藥,傅師弟沒有靈力護身,一時來不及躲,傷得有些重了。”
對麵弟子說話間遞過來一瓶簡陋的愈傷藥。
賀流雲語氣冷漠地指責道:“林翔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翔驚訝道:“賀師弟,我修行已有數年之久,平日裡在外對戰都是用了靈力,最近回到宗門,是一時忘記了宗門早課的規矩。”
“我是該罰,就罰我多抄幾遍宗門規矩,但是……”林翔眉頭輕蹙了下,“雖然賀師弟是宗主的親傳弟子,但是眼下賀師弟你卻說我是故意而為之,這是不是在仗勢欺人?”
“你!”
賀流雲出聲,神色不忿。
傅雪衣仍舊握著那柄斷劍劍柄,原本已經止過血的手背很快又有血滲了出來,在他白皙的膚色之下,顯得有些刺眼。
這道劍傷幾近深刻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