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遲拿著從傅雪衣處買來的糖葫蘆,回到包廂時,目光瞥了一眼坐在窗邊的人,語氣賤兮兮地道:“謝仙尊,你家小徒弟可真漂亮啊。”
謝凜轉眸看了一眼蕭遲手中的糖葫蘆。
這時候,小二正好將菜上齊,並道:“兩位客人,你們點的青州燴魚,切絲靈筍,糖炒茄果,芋子雞,小時蔬湯和桃花酒已經上齊了。”
小二離開之後,蕭遲坐在謝凜對麵,轉著自己手裡的糖葫蘆,開口問道:“謝凜,嘗嘗你家徒弟喜歡的糖葫蘆?”
謝凜拒絕:“不用。”
蕭遲聞言,點點頭,出聲道:“好像也對,你之後有你家小徒弟孝敬給你的糖葫蘆,當然看不上我這用靈石買來的糖葫蘆。”
“收個徒弟可真好啊。”蕭遲嘖聲道,“連未來道侶都找到了。”
“不過,你們上林春一脈怎麼都喜歡找徒弟當道侶?”
謝凜道:“魔族內亂,你該走了。”
“那魔花又不是我弄出來的稀奇玩意兒,我才不管。”蕭遲搖頭道。
雖是這樣說著,但是蕭遲將糖葫蘆吃完之後,正準備起身離開,隔壁包廂便傳來了小二將一行人引入包廂的動靜。
蕭遲眸光一轉,又坐了下來,準備看點熱鬨再走。
作為青州神城最大的酒樓,三樓每個包廂之間都存在著隔音陣法,可以隔絕彼此相鄰包廂間的所有動靜。
可酒樓的陣法隻能針對大乘修為以下的修士,沒法對大乘修士起效。畢竟,酒樓也不會想到會有向來隱居避世的大乘尊者在最熱鬨的時候來酒樓吃飯。
蕭遲聽見隔壁的動靜,便坐下不走了,繼續搖頭地點評:“瘋子。”
他以為謝凜隻是單純來酒樓坐在三樓瞧一瞧那小徒弟,卻沒想到謝凜算無遺策,就連這小徒弟會選擇隔壁包廂都算到了。
“傅師弟,你想吃什麼?”
“青州燴魚。”傅雪衣回答道。
包廂裡,蕭遲取了一雙沒用過的筷子,輕輕地敲了下眼前桌上擺放的那道青州燴魚盤子邊緣。
“切絲靈筍。”
蕭遲移了下筷子,切絲靈筍盤子邊緣便被輕輕地敲了下。
“糖炒茄果。”
叮。
“芋子雞。”
叮。
“小時蔬湯。”
叮。
“桃花酒……”傅雪衣遲疑了下,搖頭道,“算了,今日不喝。”
蕭遲便望了一眼不遠處未曾開封的桃花酒。
“對啊,傅師弟你待會兒還要去黑市打架來著,還是彆喝酒了。”
蕭遲道看了看安靜的謝凜,笑著道:“謝凜,你家小徒弟看起來乖巧,竟然也要去黑市打架。”
“傅師弟,你對於這次擂台試有把握嗎?”
“不知道。”傅雪衣遲疑道,“輸了,我師尊也不會把我逐出師門的。”
蕭遲挑了挑眉。
“要我說那林翔簡直是無理取鬨,明明是仙尊沒收他為徒,他卻來找你的麻煩,憑什麼啊?還說什麼你隻有一張臉可以看,彆的都不行。”
“話說我們也有些好奇,仙尊為何收你為徒弟呢?”
隔壁包廂傳來長久沉默後,才響起傅雪衣的聲音:“不清楚,可能……我感動了他。”
蕭遲從那隔壁長久的沉默之中,無端品味出一點不同尋常的意味,意外道:“謝凜,你家小徒弟竟然是你強求得來的?”
雖然意外,但是放在謝凜這個瘋子身上,似乎又覺得並沒什麼了。
“不過,仙尊是真的厲害啊,當年越級挑戰無數。”
“我聽說仙尊有一次一個人深入幽州魔族皇宮,把那魔族的小殿下打得落花流水。”
“胡說八道。”
蕭遲臉色變換了一下,想將隔壁那個胡說八道的弟子抓出來打一頓。
“我聽說隔壁道宗今年來了一個天才,修道極快,大概三年之後也要參加青雲台之爭,叫什麼沈景之的,賀師弟,傅師弟,你們到時候得注意。”
傅雪衣遲疑瞬息,道:“嗯,那是我朋友。”
“傅師弟,你認識那個沈景之啊?”
傅雪衣解釋道:“我家和他們家是世交,我哥哥和他是同一個師尊。”
蕭遲語氣悠然:“還是竹馬竹馬啊?”
賀流雲道:“傅聞尋竟然是你哥哥?十年前,青雲台之爭在青州,傅聞尋和我大師兄有過一戰。”
“我們都不知道這些事情。”另外一人道,“傅師弟,仙尊平日裡把你管得也太嚴了些,你進入宗門大半年多了,才同我們出來過一次。”
“你家在豫州,你哥哥和你朋友都在道宗,傅師弟你竟然會‘背井離鄉’孤身一人來青州拜入宗門?”
隔壁包廂又短暫地陷入了沉默之中,向來有問必答的傅雪衣思考良久,才答道:“他是九州第一人,誰不想成為仙尊的親傳弟子呢?”
“這倒也是,比如那不知趣的林翔眼裡的嫉妒都快化成實形了。”
蕭遲“嘖”了一聲,問道:“謝凜,你家小徒弟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你手裡啊?這麼委屈的模樣,你怎麼強迫他的?”
蕭遲說了整整一頓吃飯的時間,謝凜硬是沒有出聲回過蕭遲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