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也無人在意,我就昏沉沉撲在房頂看,看著瓜兒默然跪了,聽他立在門邊朝他爹爹背蘭亭序,已不是呀呀的童音,參雜著人們紛亂的腳步聲,在洛王府的上空渺渺而去。
我突然頭痛,抬手一摸,濕的,拿來聞聞,腥的,再放進嘴裡嘗嘗——血。
我點了點頭,從容地昏了過去。
夢中一日三百年,再見時,那瓜兒已是白發蒼蒼的模樣,他依舊拽了我的褲子,張著沒牙的嘴朝我喊:你莫要把它磨穿了!
我大叫一聲驚醒,模糊看見個人影,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著頭拽過來仔細,桃花眼、細鼻梁、咧嘴露出四顆牙,我放了那腦袋,複又躺下,心安了,瓜兒還是瓜兒,嘿嘿。
“你笑甚麼?”瓜兒問。
我笑你兩眼淚包包。
瓜兒一咧嘴。
我趕緊封了他的穴。“你莫哭!”
瓜兒翻了翻眼皮。
我一楞,隻得歎,“其實你也可以哭一哭。”
於是洛子卿三斤五兩九的腦袋就砸中我胸口,砸得我氣脈倒流三千轉,差點去見了閻王。
他嗚嗚了一下,我胸口一熱。隨即破口大罵:“讓你哭你還真哭?!”
他身子一抽,我左臉就迅雷不及掩耳盜鈴挨了一鐵拳,好在那拳甚快,昏死前一瞬,我還是聽到了他的話:“你他娘到底要我怎樣?!”
我欣然閉眼。瓜兒長大了,粗口也升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