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 ”幾個女人麵麵相覷,似是不太相信,“怎麼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既然你說自己是新來的將軍家臣,那你的身世一定了得並且清白,告訴我們,你的父親是誰?”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警惕地問。
我撓撓頭,說實話,織田裕二是我兒時以來的偶像而已,剛才她們一問我便信口拈來,誰知她們會有如此一問,這不由得讓我慌了神,我思忖著,突然靈機一動,答道,
“這個……家父的名號不值一提,倒是和織田信長先生有那麼些淵源。”
那女人張了張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向我,
“你說的是戰國大名織田信長?!”
我模淩兩可地點點頭,也不知道能不能過關。怎麼說他們的大禦所德川家康也和織田信長結成同盟過,以這層關係為借口,地位應該保得住吧。
“哦,竹千代新任用的家臣?”
不遠處傳來一道慵懶且極富磁性的男子嗓音,說實話,很好聽,隻是怎麼聽來都覺得有些不懷好意。
我循聲望去,這才發現有一個男子背倚在牆邊,雙手交叉於胸前,他的麵容白皙並且生得十分俊俏,長發被高高地豎起在腦後,嘴上帶著一抹似真似假的微笑。
好巧不巧的,他轉過身來的時候正好於我四目相交,那雙看似清亮的眼睛竟然沒來由地激得我心中一寒。
幾個婦人見了他不由得一陣手忙腳亂,急忙低著頭給他見禮,“大人——”
他抬抬手,示意她們不要再說下去,幾個婦人實相地離開,隻剩下我與他麵麵相覷。
我有些尷尬地偷偷看他,沒想卻見他光明正大、目不轉睛地直盯著我,像是在審視打量一隻奇異的動物一番,我被看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無奈,朝他揮揮手,道,
“既然沒事,我先走了。”
說罷,開腿就要跑,可是跑到他身邊的時候卻被他看似無意的動作給攔了下來,
“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啊?”我怒瞪了他一眼。
他卻微微一笑,“竹千代的家臣我自然要好好的招待一番,不如去我那裡坐坐吧。”
“不——不用了!”我下意識地拒絕,隨口編了一個極糟糕的謊言,“將軍大人還有事情要交代,就不去您那裡叨擾了。”
“那好。”他轉過身麵對著我正色道,“既然如此,我送你去將軍大人那裡吧,看你初來乍到的怎麼連將軍大人的住所也不認得?”
“我自己找就行了,不勞駕您了。”我連連搖手,他卻並不罷休的樣子,
“剛才聽說你和織田家有那麼點淵源,不知道你和織田信長有什麼關係呀?”他佯裝一臉的納悶,“不過如果你真和織田家有關係的話,我們也算是親戚一場。”
“親戚?!”我納悶地重複,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看來我是遇上麻煩了,眼前這個看似說話不著邊際的男子實際上說不定是個不好惹的主兒!
他點點頭,一臉的無辜,“是啊,織田信長是我母親的舅舅。”
我倒吸一口冷氣,退後數步,努力在腦中回想這層身份關係,半天,才從牙間擠出那麼幾個字,“你是……德川……忠長……國鬆大人?!”
“正是!”他白皙的臉上浮起一抹淺淺的微笑,看上去俊美無濤,隻見他走近我一步,用半威脅般的口氣問道,“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回去走一趟?”
“去,去,當然要去。”我陪著笑,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走。怎麼能夠不去?自問整個將軍府除了將軍之外恐怕就屬他權利最大了,他作為德川家光的胞弟,在他們的父親德川秀忠還在世的二元治世的體製下,他的實力還是不可小覷的。幸好,有我學日語出生的背景作為依靠,對幕府時代的日本的了解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正好夠我在這個時代混一段日子。可是眼下,最重要的不是了解曆史,而是要擺脫走在我麵前的這個大麻煩。
“喏,到了。”
我一時還沒有反映過來,他已經推開移門,領著我走了進去,眼前隻是一間十分簡單的日式房間,牆壁上掛了幾幅山水畫,地上除了榻榻米和小方桌,什麼都沒有,真是夠簡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