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家?”我用及其淡漠的語氣回答了一句。
背後的人停頓了許久,半晌,隻聽他緩緩地道,
“你早就知道我懷疑你。”
我微微一笑,“我和悠然姐不過是兩個女子,派這麼多的士兵來賭我們是不是有點過分?”
“原來這話不是對你大哥說,而是對我說的。”
“大哥不是傻瓜,他怎麼會辨認不出自己的親生妹妹?”我轉過身直視蕭楚寒炯炯有神的雙目,如果放在當初剛剛到遼國的時候,也許我見了還會有些心虛,可是如今,有什麼可以讓我害怕的?
我坦然一笑,直言道,“可他真的是一個好哥哥。”
“你到底從哪兒來?”他好奇地審視著我,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仿佛我是一個外星來客似的,滿臉的不可思議。
我撅撅嘴,“你管我從哪兒來,總之,如果你的北院大王有個三長兩短,我和悠然姐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他欣然一笑,徑直道,“被你看穿了。”
見他回答得如此直爽我簡直有點蒙了,不過老實說這家夥不算是一個壞人,不僅如此,他還是耶律休哥身邊最值得信任的人之一。如此嚴肅而且不苟言笑的他也隻有這個時候才稍微讓我看得順眼些。
“彆以為我隻會埋怨人,我實話實說,那一箭你射得十分精彩。”
我幾乎有些受寵若驚地抬頭看他,這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著實讓人有些小小的吃驚。不過,幸好我臉皮夠厚,能夠做到欣然接受,
“這話我樂意聽。”我直截了當地道,“我完全接受你對我的褒揚和讚美。”
他忍不住又笑了出來,指著我連聲道,“你這樣的女孩子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我朝著他吐了吐舌頭,“這算是誇我還是貶我?!”
他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中氣十足地道,“走,去看你大哥去。”
說罷,他轉身就走,我突然想起了季悠然,朝著他的背後大喊了一聲,
“等一下,人家夫妻雙雙,我們去湊什麼熱鬨?!”
他轉過身來,撓撓頭,似有了然,轉而提議,“那好,咱們喝酒去。”
“喝酒?!”我的雙眉擰了起來,見他一臉誠懇也不好回絕,不由得點點頭,“好吧,去就去。”
蕭楚寒心滿意足地走在前頭,我亦步亦趨地跟上,不經意間覺得背後涼颼颼的,我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朝身後望去,可惜,什麼東西都沒有看見。
“怎麼了?”見我沒有跟上去,蕭楚寒停下來問我。
我頓了頓,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始終說不上來,從剛才走出營帳開始起就覺著背後總有一雙眼睛在死死盯著我似的。我不由得又回頭看一眼,依舊空無一人。
“我感覺好像有人在跟著我。”我轉過頭如實回答。
蕭楚寒朝我身後望了一眼,直言道,“什麼人都沒有。放心吧,這裡是遼軍軍營,除了我們遼國的軍隊再無他人,一般人不可能隨隨便便地進來。”
我長籲一口氣,搖搖頭,朝著他扯出一個牽強的微笑,道,“恩,也許是我多心了。”
隨即,我跟著走了上去,腳上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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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耶律休哥的傷勢漸漸地好轉,我們一行終於回到上京。這些日子以來季悠然變得很沉默,除非我開口她從來都不主動說話。我隱隱地感到有些擔心,直到有一天大早,她讓我陪她去郊外,我心中的大石總算是落下。
一路上她看上去有些疲憊,眼圈周圍黑黑的又有些腫,我想,耶律休哥的傷勢恐怕讓她費了很多心思吧,否則也不見得會好轉得這麼快了。
季悠然在一個小土丘前麵站定,我納悶地看著眼前光禿禿的土丘問她,
“這是……”
她沒有回答我的話,徑自把手中的捧花放在土丘堆前,然後跪了下來,我漸漸地能夠猜測到她所做為何。
靜默了半晌,她開始喃喃自語起來,
“爹,女兒不孝,不能為您報仇雪恨,我甚至沒有辦法恨他。當我看到他受傷後奄奄一息的樣子,我覺得胸口好悶,好像那些流箭都刺在我的身上一樣,鑽心的疼,疼得我無法呼吸。我知道,我殺不了他,更沒有辦法放棄他。爹,您是悠然的再生父母,是悠然這一世唯一的親人,可悠然卻背叛了您,您在天有靈,要怪就怪悠然一人吧,一切的報應皆由悠然一人承受。”
她的話越說越過,我忍不住上前一步,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