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我如願以償地見到了傳說中為大清朝立下赫赫偉績的康熙大帝,隻可惜這個時候的康熙皇帝已經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了。瘦弱的身體,花白的胡子,還有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這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弘曆的那雙眼睛倒是有七分像他。他開口說起話來的時候倒是中氣十足,不像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故而那些個王宮大臣宮女太監們見到他時還是敬畏有加的。
在我看來,他是一位很可愛的老人,在霍華德教授天文地理知識的時候他總是很耐心並且津津有味地聽,時不時地還有提出一些很有建設性的問題,而霍華德則是不厭其煩地解答,我呢,不厭其煩地翻譯。其實,霍華德不是完全不會中文,應該說是中文不甚好才對,放到21世紀,霍華德還算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中國通,隻不過這個時代的人一點英文都聽不懂就是了,我也不過是充當了半個翻譯而已。
而每當霍華德教授一些天文地理算術等知識的時候,我也總是細細聽著,就當是再接受一次教育,總有我不明白的地方。
偶爾對於霍華德教授的知識我也會提出一些不同的見解,比如歐亞大陸之外的南北極,美洲大陸等等地理知識,我難免要比他豐富一些。霍華德又是一個及其好學的老外,說到激動時常常也把我叫做老師,這樣一來我的輩分又被拔高了不少,成了康熙老師的老師。當然,老師的老師我是真的不敢當啦,以誠相待平級相處已經是我莫大的榮幸了,可沒想到的是,康熙還真和我較上了勁兒,非得喊我一聲老師不可,我也隻能硬著頭皮尷尬地接受了,這下真的是被青淳這張烏鴉嘴給說中了,我恐怕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眾矢之的了。
十日之後是康熙的壽辰,宮裡可有一番熱鬨,屆時,皇帝大宴家眷群臣,當然我也很榮幸地成為了受邀人群之一,青淳說宮裡宮外有點來頭的人齊聚一堂,要找睿琳也就愈加地簡單了,我將信將疑,不過心裡還是對那場宴會頗為好奇和期待的。
這些日子,宮裡麵來來往往的人越加地行色匆匆,似乎都在為皇上的壽宴而忙得不可開交。一些皇子阿哥們,包括他們的家眷等滿清貴族也時不時地來宮裡走動,次數也愈來愈頻繁了。
這不來可好,一來,連帶著煩心事兒也一並接踵而至。作為大清第一位女譯官,外加康熙皇帝的老師,眾人對我的好奇心可謂是像那黃河水一樣一發而不可收拾。我呢,也就順水推舟地接見這些個皇親國戚,一波又一波沒個消停,而令人驚奇的是,我手上的橙色水晶也閃閃發光沒個消停。
從剛來的九福晉、十四側福晉,什麼大臣之女、什麼將軍之女,包括四福晉,也就是未來的雍正皇帝,弘曆的後娘都是穿越而來的,這不禁讓我咋舌。那日我閒來無聊在禦花園裡賞花,突然發現原來康熙皇帝的小妃子芸妃也是穿越而來。
這讓我不由得相信青淳的話原來所言非虛,她果真不是佩多學長的妹妹睿琳,而睿琳很有可能就在那群皇親國戚之中。為了不打草驚蛇,我並沒有立刻說明自己的來意和身份,我很擔心那個常常幻想自己清穿的女孩子會對我們懷有抵觸心情,況且如此堂而皇之的把我的身份告訴那麼多人從而找出睿琳是誰絕非明智的辦法。為此,我不得不先對這些清穿女一一做出篩選,從而將目標鎖定在少數人身上,才可能更快地達到自己的目標。
青淳拿怪異的眼神看我的時候,我真是好氣又好笑,不由得對天大歎一聲,滿清儘是穿越女呐!如何才能在芸芸眾多穿越女之中找出睿琳,又做到在大眾麵前不泄露自己的身份,還真是一門技術活兒啊。
不過,我還是要重新看待清朝皇宮裡的人物,其實並非像百度照片中的那樣慘不忍睹,那些阿哥、格格、妃子們長得有模有樣的還是大有人在的,甚至還有個彆俊美無濤的,比如那個九阿哥,長得那叫一個魅惑眾生,整個一禍水。對於那些黑白相片,我隻能說,也許它隻能代表晚清的一些人物,或者那些相片的像素質量太差,讓我無法接受。
眼看著天色已晚,青淳到小院外為我關門謝客,讓我慶幸的是能夠身為康熙的譯官受到大多數人的尊重,不用委曲求全做個卑微的宮女,同時能夠遇到康熙這樣的明君也讓我十分欣喜。當然,也有個彆不實相的,拿著雞毛當令箭,不把我們放在眼裡的人也是存在的。畢竟,這裡是皇宮嘛,是沒有硝煙的戰場,我如此招搖,難免會遭人口舌。
這不,門口吵吵鬨鬨的,恐怕是又來了個挑釁的。
我走到小院裡,看青淳一臉的無奈,不得不上前去幫忙。站在青淳麵前的女人穿著一身華貴,金步搖隨著她高傲的頭搖搖晃晃好不閃亮,雖然上了年紀但卻不失風韻氣質。她身後跟著好多的太監和宮女,瞧那模樣我估摸著就是哪個宮的娘娘。
“你是什麼身份,憑什麼回絕我們的娘娘?”那華貴女人的身邊一個刁鑽的小宮女厲聲對著青淳道了一句。
瞧青淳一臉淡定,笑得和煦我就來氣,忍不住上前幾步擋在她的身前,好聲道,
“這位姑娘何必為難青淳,她不過就是我的學生。皇上喊我老師,青淳也喊我老師,是什麼身份你們總該有個判斷。”
“我——”那宮女下意識地接不上話,也不敢接話,雖然心中多有不服,卻還是實相地退後。
她身前的女人終於悠悠開口,隻是看我的眼神始終讓我覺得是傲慢而不善的。
“看來,你倒是能說會道、巧舌如簧。怪不得把皇上哄得那麼高興,一介布衣譯官竟然還讓眾人稱你為老師。”
她冷哼一聲,似乎覺得我就是一個笑話。我按捺不住,奈何青淳適時地扯扯我的衣袖示意我不要衝動。我咬咬唇,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開口道,
“這位娘娘,有一點我必須要像您聲明,皇上不是用來哄的,知識是學不儘的,前人也有雲學無止境,我可以喊皇上為老師,皇上同樣也可以喊我為老師,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的閃光點,有可取之處,所以無論是學習知識還是授予知識的人都是不分尊卑的。”
那女人的臉不由自主地抽了抽,那表情笑得有些不自然,正待她開口,身後傳來了溫和如初的聲線,
“德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