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做狗屠 七日之內,殺了我。……(2 / 2)

“彭侯萬歲!彭侯萬歲!彭侯萬歲萬萬……”

樓小禾的聲音戛然而止,驚恐地瞪大了雙眼:人潮中被簇擁而出的那個男人,赫然是彭侯,而他手中提著顆血淋淋的頭顱,不是彆人,正是她自己。

她用力拉了一把身旁的娘親,想要捂住娘親的眼睛,而她個子隻到娘親的腰間……

她隻好大聲哭喊起來:“娘親——”

一雙手牢牢握住了她。

樓小禾睜開眼,對上雙熟悉的眸子,眼眶一紅,撲進那人懷裡。

“好了好了,多大的小夥子了,做個噩夢又是喊娘又是哭鼻子的,也不害臊……”豆豆抱住她,哭笑不得。

抱了好一會兒,樓小禾也不撒手,豆豆無奈:“行了行了,你且先撒開,有要緊話與你交待。”

樓小禾默默抹了抹眼角的淚,鬆開時發覺不對:身下的床榻明顯不如昨日觸感柔軟,硬邦邦的……

她四下打量:與昨夜那間華麗闊氣的屋子不同,此間床榻樸素,陳設簡單,但能看出屋主很愛乾淨,也講究齊整。

比如對麵小桌上一套黑瓷茶具,纖塵不染,不偏不倚擺在桌心,茶壺嘴正對著窗台方向,一絲也不歪,茶杯的杯把和壺把對得齊齊的,列成一排,像在罰站。

屋子不大,空氣裡彌漫著清冽的木質清香,樓小禾心頭一動,“……這是哪裡?”

豆豆眼睛刷地一亮,“我昨夜出來了,想到留你自家個在裡頭,放心不下,便在門外蹲守,不知過了多久,門吱呀一聲開了——你猜,我瞧見什麼了?”

樓小禾惴惴地,“……什麼?”

“天君從裡頭出來,見著我,壓低聲音,朝我說……”豆豆賣起關子來,“你曉不曉得,他為何要壓低聲音?”

樓小禾一顆心跟著提了起來:“……為何?”

“那會兒他懷裡正抱著個人呢,就怕給人吵醒了,體貼得緊,還說什麼床太軟,人家睡不踏實,要帶去他屋裡。”

樓小禾:“……”

豆豆抿嘴笑,“要我說,天君待你可真是頂頂體貼,一大早的,特特地叫人領著我來瞧你。”

“……”

樓小禾眼皮跳了跳,一時竟無法反駁,畢竟,這人確實是個非常體貼的……瘋子。

樓小禾不想提他,沒有接話,抬眼望向豆豆,隻見平日裡精神抖擻的一張娃娃臉,此刻蒙了層疲態,略微泛黃的眼白裡布著淺淺的血絲,神情很憔悴。

“你……”樓小禾抿唇,“該不會一夜沒睡吧?”

豆豆眨眨眼,笑道:“我夜貓子慣了,再說,一輩子沒出過遠門,怪新鮮的,哪裡睡得著。”

樓小禾唇張了幾張,好一會兒,才道:“天君他……待我很好,你彆擔心。”

她是知道的,豆豆肯定為她提心吊膽了一整夜,是以有意叫她寬心,可這話一出口,樓小禾就感覺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豆豆看她一眼,憋了一下笑,沒憋住,噗嗤一聲:“怎麼跟新婚回門的女兒在娘家跟前替新女婿說好話似的……”

樓小禾:“……”

室內靜了一瞬,豆豆感覺樓小禾似乎有話要講,等了等,卻不見她出聲。

豆豆心裡揣著事,到底按捺不住,傾身湊前,壓低了聲音,道:“順子已將事情同我們大家夥都說了,昨夜,我在外頭蹲守時,有個神秘人——”

樓小禾忽然搖了搖頭,手指在唇間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豆豆立刻閉上嘴,驚疑不定地看她。

樓小禾轉頭朝門邊的方向望了一眼。

她拍拍豆豆的手,掀開被子下床,趿上鞋子,幾步走到窗邊,伸手一推——

清潤的水氣撲麵而來,她愣住,隻見濃厚的雲霧白團團,熱鬨鬨地,一股腦湧進屋子裡來,不消她請,儼然熟門熟路的樣子。

一壺天多山,山中多草木,草木生雲霧,尤其清晨,白茫茫一片,分不清是雲是霧,纏纏綿綿打成一片,濃雲迷霧深處,傳來脆亮的鳥鳴聲。

樓小禾愣在原地,恍惚地伸出手,雪白的雲氣從指尖流過,涼涼軟軟的,很舒服。

豆豆見她莫名其妙站在窗邊發起愣來,乾咳兩聲,喚她:“小禾?”

樓小禾回神,眸光閃了閃。

這個名字她在心底藏了許多年,除了娘親,不曾有人喚過,彭侯是第一個。

眼下再次聽到,依舊讓她感到恍惚。

順子想來已同大家一一交待過了:她不再姓阮的事。

樓小禾站在窗邊,朝豆豆遞了個眼神,忽然揚聲道:“好姑奶奶,先不說這些,我有話要問你。”

豆豆:“……”

方才樓小禾示意噤聲,豆豆一下便明白過來:隔牆有耳。

然而此刻樓小禾的反常舉動,豆豆卻看不明白了。

她懵了一懵,隻好順著她道:“什麼?”

“你可曾瞧見,那些人將我們家阮少主,關去了哪裡?”

“我們家阮少主”幾個字劈頭蓋臉,砸得豆豆目瞪口呆,僵硬道:“這個……我卻不曾見。”

樓小禾歎息一聲:“唉,阮少主一向待我不薄,而今眼睜睜看著他虎落平陽,我卻什麼也做不了……唉!”

“……”豆豆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