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水天福地,乃盤古開天辟地以來第一聖地,它不屬於三界的任何一個地界,卻受三界的尊重;它與世隔絕,卻每一萬年舉辦一次三界聖會;任何神魔鬼妖都不可擅入水天福地,否則被貶入凡間,永世不得超生,此乃三界第一大刑。而此地的洞主也地位極其尊貴,品階在魔君、鬼君甚至天君之上。現任洞主柳畫笙,傳聞此人雖性情溫和,辦事能力卻極強。上一屆的三界聖會我沒去參加,陌朗代我前去,回來時,很少誇人的他,卻是一副景仰之神色。
我活了十一萬年還是第一次見著陌朗有如此尊敬的人。
於是,我對此人一直抱有一種既好奇又羨慕的複雜感情。。。
再說這五萬年舉行一次的三界聖會,此會期間,三界不得發生任何戰事,三界所有地位尊貴的神魔妖鬼都要前去水天福地共商三界建設之事。可現在距離下一次開會還有兩萬餘年,正如陌朗說的,為何我們一計劃出去逛逛,他便來邀請我們,這也太奇怪了吧?
大概是“如有雷同,純屬巧合”,我倒也沒有想太多。
近幾日,我忘記與朝顏的種種矛盾,非常友好的、旁敲側擊的、婉轉的勸他傷好了趕緊該哪裡涼快哪呆著去,可不曾想那小子竟然給我裝傻,一句“姥姥,你太關心我了,我好感動啊。”就把我徹底打回了姥姥家。
“可他不走,我們離開後他的仇家上門來怎麼辦?”陌朗皺著眉頭問。
“那便把他扔出去,我們走以後把這漠遠天山交給乘昀管理好了,那小子能力不錯。”我想了想,道。“況且,現在看來,他的仇家多半是來頭不小,許是和我們一樣,要去水天福地。恩,應該出不了什麼事。”我點了點頭,對自己的分析很滿意。
可陌朗還是皺著眉頭看我,過了半天才開口道,“你就這麼不想讓他離開麼?”
我不知為什麼老臉竟然火辣辣的,嘴上卻不退讓,“我哪有不想讓他離開,我都已經說了好幾天了,他不走我有什麼辦法?”
陌朗又看了我半天,“你說的那些話,就連我都聽不出來是要攆他的話。”
有麼?我的口才又那麼差麼?“怎麼,難道你還要我明說麼?我堂堂天山主事的,難道要被人說連個小子也舍不得多養麼?我。。。我。。。我。。。”
我一席話說出口,陌朗的臉色早已變得鐵青,“夭夭,你是真的不懂我的意思麼?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問什麼這麼生氣麼?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思麼?”說著就伸出手來抱我,我沒有防備反應過來時就已經被他抱在懷裡了。他兩隻手緊緊的鉗著我,絲毫不能動彈。
“陌朗,你乾什麼啊。”我掙紮著。
“夭夭,十一萬年了,已經十一萬年了。我等了你這麼長時間,你卻還沒有明白我對你的心思。”隻聽他喃喃著,手微微鬆開了一些。
我連忙推開他,“什麼心思啊。我們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對方麵前幾乎都是透明的你什麼心思我能不懂麼?你好好收拾行李,朝顏的事情不要管了,我們明早就起程。”一口氣說完這一大串話,我連氣都沒敢喘就跑出了他的屋子。
這樣的陌朗還真是恐怖!
我不顧形象的跑到了屋子裡,一顆桃花心怦怦直跳,沒成想,一扭頭,卻見自己床上躺了個熟人。
一雙桃花眼半眯著,嘴角總是上挑著,似笑非笑的樣子。
“朝顏!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叫道。
他慢慢睜開眼睛,眸中一片霧靄,伸出修長的手大了個瞌睡,一副嫵媚的狐狸精樣子,“姥姥救了我一命,人家是來報恩的。”說著便伸手拉了我一把,我一下子跌到他的懷裡了。
一張老臉一下子紅了,這樣子可不行,今天被這個抱一下心跳加速,明天被那個摟一回老臉火辣,我又不是小姑娘了,這要是得了心臟病怎麼辦?
“你報恩便報恩,抱我乾什麼?”我掙紮了一下。
他的唇湊到了我耳邊,熱氣吹得我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他聲音極其蠱惑的道,“姥姥難道不知道這世上最有誠意的報恩便是以身相許嗎?”
我嘿嘿著乾笑,想要推開他,“老身對這小孩子風花雪月的事還真是不太懂,你也不用這麼有誠意。”
“那,便讓朝顏來教教姥姥吧。”他輕咬了我的耳垂一下,一個翻身把我壓倒了下麵。
我發誓,我已經四萬多年沒有這麼狼狽了,我被他壓在身下,更是被他的法力壓住,絲毫不能動彈。
任由他的嘴唇從耳垂開始一直舔到嘴上,逗留了一會兒便要繼續向下,聽著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真值情迷意亂之時,哪知道他還有心思抬頭盯著我說,“說你愛我,夭夭,說你愛我。”
我極不配合的哼哼了兩聲,卻見他一個悶哼開始侵占我的嘴唇,動作極不優雅。。。。(蘿:默,史上最不解風情。)
等等。。。好熟悉的情景,我的腦海裡有一絲光亮閃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過的呢,為什麼我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呢?這著實奇怪,我記憶一向很好,十一萬年來發生的事都在記得清清楚楚,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特彆熟悉卻就是想不出來。。。
還真是糾結。
就在我心煩意亂的想這事時,朝顏已經撬開我的牙齒,將舌頭伸進了裡麵,我忍不住□□了一下,那聲音,還真是嗲得很,我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時朝顏停了下來,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會,又低下頭繼續吻我。
我冷戰嗖嗖,欲哭無淚。
就在這時,屋子的門突然開了,我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這人是誰。。。
朝顏也停下了動作。
“柳畫。。。柳洞主?”
天,難道立在門口這個男子是。。。水天福地的新任洞主。。。柳畫笙?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等等,他怎麼會在這裡?有個念頭突然蹦躂到我的腦海裡,難不成白鶴仙翁還沒有走?
朝顏看著我哼哼了幾聲,道,“柳洞主來此,有失遠迎確實是夭夭怠慢了。可是,能不能請柳洞主先出去,稍等,我們做完私事,再接待你。”朝顏那臉臭的,跟什麼似的。
不知為什麼,柳畫笙的臉色也不算和善,不是都說這柳洞主為人寬和麼?怎麼我隻不過是不知他前來沒有迎接,便生了這麼大了氣,還跑來我的屋子還興師問罪。
唉,人老了什麼事都不懂了。
半響,那柳畫笙才道,“你真的覺得這是你們的私事麼?朝顏,難道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麼?”聲音硬生生的硌人。
朝顏的表情立刻變得詭異起來,連忙從我身上起來,也不看柳畫笙一眼,怎麼看怎麼心虛。
我從床上跳了下來,走到門邊,尷尬地朝柳洞主笑笑,他也報以一笑,仔細打量著他,怎麼。。。怎麼這麼眼熟。我今天是怎麼了,怎麼乾什麼都覺得熟悉,難道真的是老了麼?(蘿:這跟老不老什麼關係?),“柳洞主,不知您前來有失遠迎,實在失禮失禮。”我一邊雙手握拳的拜他,一邊思索,他來得無聲無息,難不成真的是我想的那樣?
他也握拳與我對拜,“傅神諸,這事說來還是笙的失禮。”
我眉毛一挑,疑道,“此話怎講?”
他抿唇笑笑,全然沒有方才生冷的樣子,“笙因終年在水天福地修煉,倍感無聊,所以借此次水天福地廣發聖會請帖的機會,便化作白鶴小仙出來遊覽一番。”
我暗自得意,果然如此,嘴上卻一副恍然大悟的理解,“原是如此,柳洞主的行為可以理解,不知柳洞主這次遊覽玩的可儘興?”
“眼界身為開闊,可方才笙一不小心打攪了傅神諸的‘私事’,不知神諸是否怪罪於笙。”他又拜了拜,我甚至能聽到“私事”這兩個字從他牙齒中咬碎的聲音。
我不禁一哆嗦,連忙否認說,“怎麼會,怎麼會呢?況且,我與這小子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柳洞主不要誤會。”
“沒有關係?”他勾起一抹笑來,瞥了一眼朝顏。唉,這個人,怎麼一會一個氣質,剛才還是儒雅謙和現在卻變得異常。。。嫵媚。。。
“怎麼會沒有關係,我和夭夭關係大了。”被棄置在一旁的朝顏連忙吼道,與以前慵懶媚人的氣質毫不相符。卻不想,朝顏被柳畫笙一看,頓時沒了從前的氣勢,眉眼低垂了下來,仿若一隻受了欺負的小羔羊。
我看了看柳畫笙,又瞅了瞅朝顏,然後又打量了一會兒柳畫笙,接著研究了一會兒朝顏,終於,一個想法浮現到了腦海中。
莫不是,他們兩個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奸情把。恩,一定是這樣,不然柳畫笙為何一副吃了千年老陳醋的樣子,而朝顏為何又怕他怕到這種程度,卻仍是顯露出一副少有的嬌羞模樣,那柳畫笙一定是打聽到了朝顏到了天山才急忙趕來的,竟然為了他將三界聖會提前舉行,吱吱,這柳洞主還真是癡情人一枚。朝顏和柳畫笙二人的情感一定是愛恨糾纏,即還喜歡著對方卻又千方百計的不肯承認,硬是要做些出格的事給對方看(蘿:這是姥姥也八卦,難道是跑到人間看瓊瑤奶奶了?)。等等,那自己不就是朝顏用來醋柳畫笙的工具了?真沒想到自己都是老婆婆年紀了,還能在這等風花雪月之事中插一腿,不容易啊,想到這一層,我不由得喜了,也就將方才朝顏冒犯我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等等,那朝顏是被情敵傷著的吧?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敵,竟然敢用絕顏扇。還有,(蘿:姥姥的思維真活躍。)那柳畫笙不會真將我當做情敵了把,這可不行,我漠遠天山還想和水天福地永結同好呢,想到這一點,我趕緊朝柳畫笙道,“柳洞主千萬可不要誤會,我和朝顏真的什麼關係也沒有,方才,方才,他隻是在給我按摩,對對,是在按摩。”
朝顏一聽,臉頓時黑了一黑。哈哈,小看你姥姥了吧,姥姥可不是這麼好被利用的。
柳畫笙聽了我的話,笑意卻更深了,臉竟然湊到了我麵前不到一寸的地方,輕輕地吐氣,“怎麼,你是在向我解釋麼?”好不曖昧!
這是怎麼個情況,難道他也想用我來醋朝顏麼?姥姥我何時這麼受歡迎了.(蘿:極品小三,配角專業戶。)
我頓時有些傻了,第一反應就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一個瞬間轉移,便已經溜了。
老身已有幾萬年沒有這麼狼狽了。默。。。
話又說回來,為何這柳畫笙柳洞主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呢?而且是很強烈的熟悉感?難道是因為他長得像我大表姑的三外甥的兒子的朋友的舅媽的七侄女?(蘿:默,乃不是唯一一株雪桃麼?姥姥:我家親戚有杏子、梨、蘋果。。。。)恩,應該是這樣的。我點點頭,給自己一個安慰。
“夭夭。”耳邊突然出現一個聲音。
“啊?”我條件反射的回答。
“柳畫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