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歐開始對著空白的牆麵連續打起巨大的噴嚏。
遙遠看見空氣中飛揚起各種細沫。
“把藥吃了,然後睡覺。”他給小歐塞了兩個藥片,遞上一杯水。
小歐揉揉鼻子,張大充血的眼睛說:“我沒感冒。”然後露出個燦爛的笑,“我不會感冒。”
遙遠沒理他,看著他手裡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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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年沒感冒了,真的。”小歐嘀咕著,把藥吃掉。
遙遠想了想問:十年零幾個月?
小歐就死機了。
遙遠轉身在壁櫃裡拖出一條毯子扔到床上。
小歐撓著頭說學長,我真的不困。
遙遠拍打著枕頭,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打了雞血麼,一晚上不睡還不困?”
小歐就露出個如鯁在喉的表情。
遙遠歎口氣,把剛才從便利袋裡撿出來的小票放到他麵前,然後命令道:“現在去睡覺!”
於是小歐隻能乖乖滾到床上去,他躺下的時候動作很僵硬,讓遙遠驀然想起了匹諾曹。
黃琪說,小歐不錯,夠實誠。
遙遠扔掉那張小票。
時間是昨天,地點B城機場便利店。
藥效發作的很快。不一會兒人就睡死過去。
遙遠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有汗,體溫暫時正常。
回身時聞到洗發水淡淡的香,像六月間在田間地頭盛放的向陽花。
他伸手拉拉被角,小歐翻個身,一半臉壓進柔軟的枕頭裡,發出由於呼吸不暢導致的呼嚕
嚕的怪聲。
遙遠在床邊坐了一會兒,感覺一天就這麼亂糟糟滴溜掉一半,他走到窗前輕輕拉上厚重的窗簾,
整個房間重新變得幽暗而安靜了。
隨手點開幾個主頁看了看新聞,都在報道新一輪競選什麼的,他對這些不感興趣,覺得百無聊
賴,轉了一圈,從包裡拿出速寫本,磨了磨鉛筆,坐下飛快地畫起來。
遙遠不記得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畫畫的。
開初頂多算是亂塗。
拿著偷來的粉筆在灰紅的磚牆上畫出歪歪扭扭的“直”線,一個沒意義的彎折,幾個莫名其妙的
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