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的時候遙遠差點被打到,他退了一步看到那個進來的人時頭皮便開始發麻,好像有誰將
他從鬱結沉重的泥沼中一把拎出來甩到太陽底下暴曬風乾。
他看見各種表情在那人臉上飛快地輪轉過一圈隻在瞬即又換上了特彆的嬉皮笑臉。
“真巧。”
遙遠不想追究歐陽那句真巧後麵的事。
和聰明人交流沒必要話多,何況這個是絕頂聰明的那一類。
歐陽點煙的時候順手遞了一支給他,遙遠說自己不抽煙,歐陽就把自己那根也掐了。
他記起他們在一起那天對方身上確實有淡淡的煙味。
大概是加了薄荷的緣故,渾濁裡麵有一絲清朗的韻味。
從某個角度看這個人和自己有些許相像,被一些瑣事和一些人情世故牽連著,但總在心裡一角藏
著些什麼古舊的玩意,諸如在博物館裡那台嘎吱作響的舂米機,就算腐朽得失去了意義也不肯丟
掉。
“我跟那人有些過節。”後來遙遠靜靜地說,“很早前。”
歐陽輕鬆地看著他,“我知道。”
遙遠微怔。
歐陽抬手抓抓腦袋,“當我沒說。”
遙遠又轉過頭去看被巨大水晶吊燈照耀得金碧輝煌,空無一人的大廳。
他們站在二樓,俯視下去,廳門外的天已經完全黑了。
他張開自己的手,凝視著那些糾纏不清的掌紋,沒有頭緒,也沒有終局。
“我以為那麼多年我已經放下了,結果還是記著仇。”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