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把方案涉及的所有元素折中考慮,加上補貼,預算還是遠遠不夠。
這也沒有出乎遙遠先前的意料,募捐和宣傳都是必要的。
他開始坐下來擬定名單,然後,驚覺自己不長不短的三十幾年人生裡,竟也有不少熟識。
人來人往,走馬觀花。
小歐說,學長,你認識很多人。
他笑笑,不說話。
小小的閣樓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搭起兩個相對的“作業台”,鋪滿圖紙,圓規角尺鉛筆計算
器,淩亂地散落著。
他們時常麵對麵工作,狹窄的空間裡隻有鉛筆沙沙的聲音。
院長會在十點整給他們送牛奶來,遙遠的不放糖,小歐的放兩勺,笑眯眯地進來,放到每個人麵
前,習慣性伸手摸摸兩個腦袋,然後再笑眯眯地出去。
偶時,小歐在周末或者深夜,接到李總的電話,喊著對不起一路狂奔下樓。他就站到小窗前,看
著對方上車,然後默默說聲路上小心。
也有淘氣的小孩,時常摸上來,悄悄推門爬進來,突然抱住誰的腿,害他們重畫一通宵。
很困時,小歐常常揉著眼睛對他說:學長,我睡一小會兒,不等說完,就蜷在地上睡死了。
他會放下手上的活,過去給小歐蓋上被子,又退回來,安靜地看一會兒,繼續工作。
他的PA時常打電話來哭訴,老大,你什麼時候能回來?他說著快了快了,計算一下自己離開的時
間,其實隻不過幾天。
時間很慢很慢。似乎漫長得像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