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刺眼的照在了他的臉上,他眨眨眼,看見了蝴蝶停在自己的身上。
他站起來,看看自己的手——自己……沒有死?旁邊,晉花榮也醒了,她和董時疑惑的對視,董時拿起劉禁丟下的藥瓶,聞了聞:“這是迷藥,不是毒藥,而且這迷藥毒性不大。”
“他為什麼要留我們?”晉花榮問,董時也搖了搖頭:“不知道,劉禁絕對彆有用心。”
“他構不成實質的危害,我們雖然不是一個派彆的,但是我們的願望都是刺殺李謀周,現在我們必須想辦法引出他。”
“雙龍塔,你作為雙龍塔的保護人,應該知道它的隱藏功能了吧。”董時笑了笑,晉花榮立刻就理解了他。
二人走進了雙龍塔,董時揚起袍子,拋出太極鏡,四方的凶神雕像紛紛扭轉,麵向太極鏡,無數的絲線射出,在塔頂昏暗的陽光照耀下,閃出微微的白光,絲線纏住了太極鏡,調整了太極鏡的角度,陽光射入太極鏡,最後射到雙龍塔中心的高台圓心上,二人站在高台前,董時翻身躍上高台,口中念念有詞,雙龍塔頓時發生了巨大的顫動,灰塵從塔頂落下,雙龍塔的每一層都開始旋轉,帶動著上麵的凶神雕像,高台的圓心浮現出太極八卦標誌,並且燃起不同顏色的光芒,董時氣沉丹田,原地打坐,被捆住的太極鏡通過絲線,外部的八卦旋轉起來,鏡子中的董時變的歪曲了,逐漸變成了充前的模樣,而此時——真實的董時也變成了充前的模樣。
晉花榮開始跳舞了,每一個姿勢都很唯美,似乎能看見指尖揮動的絲線,“充前”站起來,怒吼一聲,紅光渲染了整個雙龍塔,猶如浸入血海,“充前”身上冒出紅色戾氣,晉花榮跳上高台,跳舞的速度更加癲狂了,絲線越來越顯眼,最後變成了紅色的飄帶,紅絲帶捆住四方的凶神雕像,捆住了雕像的雙眼,青黑的雕像捆上紅色的飄帶,竟然有一分恐怖。
晉花榮的舞蹈和雙龍塔的旋轉一起,凶神雕像顯現出一股刺眼的紅光,“充前”舉起雙手,從他手上迸發出無數條紅絲線,接通了所有的凶神雕像,晉花榮停止了舞蹈,“充前”渾身戾氣,血光刺眼,晉花榮拍了他一下,頓時所有的纏住凶神雕像的紅絲帶都注入了雕像的身體裡,化作雕像的關節,雕像的雙眼突然冒出血光,五官上也都出現了紅絲帶注入的血色,“充前”舉起雙手:“被束縛的陰兵啊!蘇醒吧!迎接火色的洗禮,煉獄無比!”
所有凶神雕像同時抬起頭,運用機械的步伐跳下來,站在“充前”後麵,擺出整齊的陣列,震撼無比。
“充前”走到晉花榮麵前,還是一身戾氣,眼睛血紅:“這還魂術和易容術的融合尚未成型,隻能做到這個鬼樣子,目前試用還不錯,到時候應該就適應了。”
晉花榮笑一下:“隻有造出慌亂,才能引出李謀周,讓我們來一把陰兵借道。”
晚上,董時和晉花榮還在一張魯城大街小巷結構圖上計劃計謀,突然一行人直接把院子大門踹開,晉花榮慌忙收拾圖紙,和董時出去迎客。
“大理寺關勒,前來緝拿嫌犯!”
董時走出來,傲嬌的拿著國師令牌。
關勒走過去看了一眼,直接一腳踢飛了,令牌落到水裡,然後另一隻手搶過文書,撕了個粉碎。
“去你二大爺的。”關勒拿起刀架著董時的脖子。
董時突然很無語,他指著自己:“我是國……”
關勒給了他一個大比兜:“我管你國什麼,太守說拿下嫌犯,我就隻管把你抓了。”
旁邊的人一擁而上,拿下了董時和晉花榮,董時邊捆邊喊:“不是,我說是國師親兵!”
“那你拿出證據。”關勒說。
“我令牌讓你踢水裡去了,我文書讓你撕碎了,你讓我怎麼拿證據???”
“你看你沒證據還說你是國師親兵,偽造身份罪加一等昂!”
董時被五花大綁,嘶吼著:“不是你這算什麼邏輯你把我證據都搞沒了我去哪……啊彆打臉……”
關勒拍拍手:“把嘴給我捆好了,廢話真多。”
一行人來到了太守府前,關勒直接把董時和晉花榮連踢帶踹的請上了明堂,馬望正坐在那裡看著跪下的二人。
“你這是乾啥,沒看見我是……”董時激動的起來,馬望一拍驚堂木:“你令牌呢?”
董時指著關勒:“我令牌讓他這個大好人踹水裡去了!”
“你沒令牌。”
“我都說了我令牌讓內個大好人踹飛了,我還咋有令牌?”
“你沒令牌。”
“不是你讓我怎麼和你說?你信不信國師不放過你?”
“你沒令牌。”
“我你**(作者自行打碼),聽不懂人話嗎?我令牌讓內個叫關勒的二話不說就給我踹了,連那個文書都給我撕的啥也不剩,你說說這……”
“你沒令牌。”馬望不慌不忙的說。
董時現在心裡已經有一萬個烈馬在翻騰了,他現在心中一直在口吐芬芳,馬望還一臉正經,倒是關勒,都快憋不住了。
“你笑什麼呢?”董時問關勒。
“我是受到過專業訓練的大理寺人員,是不會笑的。”
董時回過頭,關勒笑得都吭聲了,他又看回去,關勒一臉嚴肅:“誇我是大好人的先生,有什麼事嗎?”
董時無語,他看向馬望。
“晉花榮,本官早就知道你們兩個不是好人,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馬望把驚堂木隨意的扔在桌子上,“說吧,你倆誰先說。”
二人對視一眼,決定不說,於是堅定的看著馬望,馬望舒服的靠在椅子上,伸出手,旁邊的侍衛就把一本冊子遞給了馬望,冊子叫“元亨44年百花樓女子晉花榮行程。”
馬望把冊子扔在桌子上,懶散的伸了一個懶腰:“不說是吧,,信不信我把你那點事都給你抖摟嘍?”
晉花榮咬咬嘴唇,正在思索要不要說,馬望已經打開了冊子:“讓我看看都有什麼東西啊,誒呦,青樓女子晉花榮接到了大生意,出黃金百兩,要買……”
“住口!”晉花榮瘋狂的向前要奪過冊子,但是被侍衛押著動不了。
“住口啊?那你倒是說啊?早聽話不就好了嘛。”馬望合上冊子,笑著看晉花榮。
“我說,我全都說,你彆念那個好不好?”晉花榮用哀求的語氣說,馬望用戲謔的語氣說:“小女孩,這由不得你,但是你說了呢,我興許就不說了呢,這冊子看著挺有意思的,不讀給大家聽聽我難受啊。”
“是董時,董時根本不是國師親兵,他那個是偽造的,他就是一個雲城的刺客,被陳儒臣委托刺殺李謀周,至於我,師從前任女國師李尚瑾,前任女國師歸隱前告訴我一定要保住大雍血統,為了赴約,我和董時打算刺殺李謀周,本來還有一個劉禁,但是他後來退出了,哦對,我們打算用傀儡術和易容術上演陰兵借道,引出李謀周。”
馬望點點頭,把冊子扔在了晉花榮麵前,晉花榮急忙打開冊子。
“哈哈哈,空的,唬你的。”馬望噗嗤一笑,抓起驚堂木,狠狠的一拍,嚇了所有人一跳。
“拖下去斬了,立刻,馬上,然後把我書房裡的那本真正的《元亨44年百花樓女子晉花榮行程》抄下來,魯城百姓人手一本。”馬望收拾著文書,看樣子是準備離開了。
晉花榮睜大眼睛,這馬望蝦仁豬心啊!她心一橫,手中飛出一把絲線,打算勒死馬望,關勒突然上前死死掐住晉花榮脖子,晉花榮一著急把絲線射偏了,直接勒中了董時。
董時臉都被勒紅了,他好不容易才從喉嚨裡蹦出幾個字:“咋都……瞄著我……打……呢……上次飛刀……也是你……”
關勒一臉陰險的說:“大人,不如就地正法吧。”
馬望擺擺手:“隨你處置,隻要搞死了就行,現在吧!”
關勒點點頭,馬上發力。
晉花榮感覺頭暈目眩,她感覺自己的生命要走到儘頭了,她不甘,不甘就這樣被馬望陰掉,她不甘沒有完成女國師李尚瑾的囑咐,她不甘自己還沒安安穩穩過一次日子……
想象中的反轉沒有來,晉花榮知道她活不長了,她用力睜開雙眼,吃力的收回了絲線,董時這才喘了一口氣,接著就被侍衛準備帶到地牢,董時突然套出太極鏡,馬望震驚:“趕緊的趕緊的,彆看那個鏡子!”
可是已經晚了,“充前”充滿戾氣的出現讓大家嚇了一跳,“充前”拿出鐵劍,在牆上刻畫著奇怪的陣法,然後舉起雙手:“我為君上,召卿等至,虎翼甲為我縱,橫鐵馬而臨之!”
晉花榮朝董時笑了一下,明堂的牆壁突然被打破,幾個凶神雕像衝破牆壁進來了,關勒大吃一驚,急忙拉著馬望跑到後院,追著的凶神雕像越來越多了,二人跑到室外花園走廊,凶神雕像窮追不舍,一個藍衣蒙麵女子從天而降,聲音很甜:“你們先跑。”
“明白!”二人點點頭。
蒙麵女子拿著劍,劍術利落清爽,如同竹林裡的探花論酒,但亦招招致命,如若高手之間的決戰太守府之巔,不下一會,追過來的凶神雕像就全部被切碎了。女子和馬望彙合,馬望還在荷花池旁吟詩:“製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丁禹清來晚了,大人請罰。”她半跪揭開麵紗,臉色十分清冷。
“沒玩過他們,本來想全殺了呢。”馬望遺憾的說。
“今天大會,大人。”丁禹清提醒道,馬望這才一拍腦門:“誒呀,剛想起來,內個,給我搞個便裝,咱們去哪開?”
“飄香酒樓。”
馬望走進酒樓,手上把玩著一個小飛刀,十分悠閒,倒是丁禹清,謹慎的看著食客,二人到了酒樓最頂端,那裡被包了,酒樓老板、劉禁、姚水瑩、徐委都等候多時了。
“給各位賠個不是,第一上次因為有事沒參加,第二……”他笑了一下,看著劉禁,“那得看您覺得怎樣。”
“不錯,落座吧,大家還沒動筷呢。”劉禁給馬望搬了一個座位,徐委選夾了一塊燒魚:“我就說,這次不行,還得我親自出麵,轉移李謀周大人。”
“徐委還是靠譜的。”劉禁點點頭,喝了一口白酒。
“大人,這次啊,我以為晉花榮和董時都是陳儒臣的刺客,都知道還有哪些障礙,誰成想,她居然還和李尚瑾扯上關係了。”
在場所有人都驚了,姚水瑩坐在劉禁旁,她先問:“李尚瑾國師嗎?聽說她會駐顏術,都80了麵貌還是19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