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禁一路上十分通暢,獄卒沒有在獄中守衛,董時已經在門口守候多時了。
“套出什麼沒有?”
“李謀周的住處不確定,隻知道有個叫樂食坊的巷子,送飯的人把飯放進巷子,第二天就不見了,估計李謀周旁邊有侍奉的人。”董時對劉禁分享數據。
“知道一般幾點送飯嗎?”
“一日三餐都送,分彆是寅時,巳時,申時,都很早,隻有午飯最接近標準時間。”
“走,咱們去樂食坊。”劉禁從董時手上接過大雍誅龍刀,一路穿過魯城大街小巷,申時前二人來到了樂食坊,在一旁的小酒坊買了一碟菜和一碗酒,觀察著樂食坊的動靜。
不久,一個鼠目寸光的人提著一個飯盒偷偷走進了樂食坊,董時見狀,和劉禁互相點頭,起身就要走,酒館老板突然攔住二人:“二位大人,沒給錢呢。”
董時亮出令牌,酒館老板賠了個笑:“二位,我不識字。”
劉禁疑惑的問:“不識字?”
酒館老板點點頭,劉禁一把抽出刀:“不識字,刀你總認了吧。”
酒館老板大驚失色:“我就是一乾小本買賣的,掙點錢而已,你,你可知道殺人犯法!”
劉禁從兜裡拿出一些碎銀子:“隻有這點碎末了,愛要不要。”話音落下就扔給了老板,和董時前往樂食坊,董時一拍額頭:“糟了!內個人不見了,內個酒館老板是故意耽誤時間的。”
劉禁聽罷便折回去:“我這就了結了他。”
“慢著!你有沒有發現,你從進魯城到現在,處處有人針對?”
“確實,剛開始他們說是民反派的事,剛才內個老板故意拖時間,估計也是另有企圖。”
“至少他識字,他的賬本上都是正宗的漢字,他騙咱們。”
“咱們陰回去。”劉禁冷笑了一下。
老板在賬本上記賬,看見有兩個蒙麵人走進酒店,他趕緊迎客,二人放下一塊銀條:“老板,問一下,我看見這街上的人都拿著信,這信,是有什麼用的?”
“回兩位客官,這信,是太守馬望的警告信,萬不能損壞和燒毀,主要是告訴你雙龍塔不能去。”
蒙麵人點點頭,把銀子遞給老板:“一隻肥雞,上你這最好的酒。”
老板笑了笑,稱量了一下銀條,回過來把銀子退回來:“大人,這銀子多了。”
“多了你剪碎了啊。”
“大人,小的隻收整銀。”酒店老板似乎看出了什麼,慢慢回答,另一個蒙麵人指著一旁剪銀子的工具:“有雅性啊,老板。”
老板左不是右不是,突然抽出一旁桌上的刀刺向蒙麵人,蒙麵人抽出大雍誅龍刀,沒錯,這倆人正是劉禁,董時,劉禁刀法了得,幾招下去,酒店老板便落入下風,他一把翻過櫃台,拿起酒罐就往劉禁身上砸去,劉禁滑步躲過,看見老板跑向門口,劉禁直接扔出大雍誅龍刀,劃傷了老板的後背,董時拿起銀子,掂量了一下,確實輕,說不定裡麵就是那封信,老板要是剪開,就犯了大罪。
“你們知不知道殺人犯法?殺了我,你們也得去死!”
劉禁橫著臉,從董時身上接過東西,直接一手抓起老板的領子,給他看令牌:“你是真不識字嗎?好好看看!”
老板手上突然抽出一把刀,劉禁以為他要砍自己,結果老板把刀放在脖子上,直接自刎了。
“什麼都沒得到,被忙活一場了。”劉禁彎腰把老板拖入酒館裡,把酒館大門鎖上了,然後二人點上蠟燭,仔細搜索酒館老板的身體,搜出了一封密信,不,是半封信。
“是張筇說的信!”二人齊聲說道,共同打開信。
「宰相司馬翟至太守馬望:近日魯城風雲起伏,火速把李謀周調往港口,不得讓他人發現,最晚四月出發,時間不限」
董時和劉禁喜出望外。
太守府。
“不知道馬太守過的可好?”董時喝了一口茶,馬望低頭哈腰的說:“過的挺好的,董大人來著,小的真是蓬蓽生輝呀。”
“宰相給你的信,我們已經截獲了。”董時把信遞給馬望,馬望正要接過,董時又把信拿回去了:“誒,馬太守,這天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啊。”
“大人說便是。”
“好,我就不客氣了,我要親自提審張筇,審完交與我處置,如何?”
“聽大人的。”
董時笑了笑,把信遞給馬望,馬望看了一眼,便神色凝重,董時翹起二郎腿:“怎麼?”
“沒什麼。”馬望尷尬的笑笑,董時把令牌往桌子上一拍,馬望趕緊回答:“其實有什麼。”
“有什麼?”
“不瞞大人,這李謀周一直都行動詭異莫測,我們也請不來呀。”
“他敢違抗國師的命令嗎。”董時喝了一口茶,馬望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董時把茶杯放下,把馬望嚇一機靈:“也行,明早送飯,大人可以跟著前去。”
“這就對了嘛。”董時滿意的點點頭。
馬望招呼了一個女子過來,董時目視著這個女子,臉和五官都很精致,到處散發著一種冷豔的美,眼睛裡更是十分不易透查,一看就是心機深重之人。
“這是前幾天我雇的女刺客晉花榮,定能保大人安全。”
“大人好。”晉花榮隻是簡單的行了一個禮,董時問晉花榮:“全身上下無一利器,你怎麼當刺客。”
晉花榮冷冷的說:“大人,獻醜了。”隨後隻是一個簡單的舞蹈一樣的轉身,手上就多出了五把銀針,她把銀針放在桌子上,向董時鞠了一躬。
董時點點頭,收回了令牌和銀針:“馬太守,那就這麼定了。”
第二天寅時。
董時,晉花榮,劉禁,送飯仆人齊聚在樂食坊,四人隻是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了解到送飯仆人姓充,名前,叫充前。充前告訴大家,他每次走到一半,就有人李謀周的仆人接頭,所以他隻知道一半的路程。
“沒關係。”晉花榮說,充前就把大家帶入樂食坊,董時偷著對劉禁說:“民反派是地下組織,晉花榮,充前都有可能是他們的人,尤其是晉花榮,如果是敵人,一定十分棘手。”
“確實,民反派沒有表明上那麼簡單,他們的領袖絕對不是張筇,應該是另有其人,民反派的行動還在繼續,而且越來越陰了。”
“他們倆,不好確定身份。”
“先下手?”
“不行,這晉花榮對刀槍敏感的很,如果是自己人就會浪費一個良好的資源。”
“是不是自己人一試便知。”劉禁說完,假裝搭訕的走到晉花榮旁邊:“姑娘,可曾聽說過《烈焰圖》?”
晉花榮依然如實回答:“未曾聽聞,劉禁將軍,現在恐怕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
劉禁走到董時旁邊,告訴董時晉花榮不是我方,董時點點頭,充前走到樂食坊一半,前麵就來了一個仆人,仆人見來的人如此多,有點詫異。
“國師奉命,速速帶路。”董時舉起令牌,仆人小聲的說:“大人……李大人說不許我帶進其他人進去,隻能帶飯進去。”
“國師奉命,你這是違抗命令嗎?”晉花榮冷眼怒視仆人,仆人直接被嚇了一跳,連忙下跪謝罪,劉禁把他拎起來:“下次記住就好。”
充前向三人道彆,即將走回去時,他思考了很久,迅速抽出腰間的利刃,卻隻抽出了刀把,晉花榮一瞬間就閃到他的身後,手上不知道何時多出了幾根閃閃發光的絲線,她輕輕一用力,充前就被不知道何時繃上的絲線大卸八塊。
“切,跟我玩,早就知道你是民反派的。”董時從腰間的布袋裡拿出了刀刃,把刀刃扔在地上,拍了拍手,對晉花榮豎了一個拇指,晉花榮衝他行禮,劉禁從此人身上搜了半天,什麼都沒有,隻好失望的和仆人,董時,晉花榮離開了。
“大人,我隻能帶到這了,每天我都把飯放在這。”仆人指著巷子儘頭的牆,這牆也是魯城的圍牆,四麵都是各種破房子,根本不可能是李謀周的住所,三人詫異了起來。
“你,沒騙我們?”劉禁質問仆人,仆人搖搖頭,劉禁才放過他。
“就此機會,我們應該梳理梳理。”劉禁提議,得到了董時的認同,就在此刻,晉花榮從衣袖裡拿出一副卷軸,慢慢呈現給二人。
是《烈焰圖》。而且所藏的正是晉花榮一襲紫衣中唯一有火紅花紋的袖子裡。
“自己人。”劉禁心裡想,三人這才算正式會麵,劉禁先說:“我是被陳儒臣親派的,過程沒有過多交代,隻是負責刺殺李謀周,倒是你,董時,一邊知道陳儒臣大人的最私人的秘密,還有國師欽定的令牌,來路不簡單啊,恐怕你和你所說的雲城第一刺客……不一樣吧。”
“國師的令牌是我偽造的,隻不過唯一的缺點是假令牌和真令牌重量有出入,所以我儘量不讓彆人碰我的令牌。”
“你呢?”劉禁問晉花榮,晉花榮很簡便的回答:“我是民反派的,負責潛伏在馬望身邊作為臥底,並非認識陳儒臣。”
二人震驚,一是這個姑娘如此誠實,二是她是怎麼在不認識陳儒臣的情況下還能輕而易舉的探測二人的虛實。
“不用多說了,你們用《烈焰圖》接線的辦法早就傳開了,你們一定好奇兩點,一,我們的領袖,二,我們的根本任務是什麼。”晉花榮突然伸手,數不清的絲線從她手上飛出,董時拿出太極鏡,一股雷電瞬間把細線燒成了焦絲,劉禁則從一旁抽出大雍誅龍刀準備偷襲晉花榮,晉花榮另一隻手變出四把飛刀朝劉禁扔去,劉禁第一把彎腰躲過,第二把閃身躲過,第三把單手接住,第四把則揮動大刀擊飛,眼見劉禁離自己越來越近,晉花榮舞蹈式的轉身,飛起的紫色裙擺猶如綻放的鮮花,然後隨後就是朝四麵八方飛襲的各種飛刀,利刃了。
董時開始撥起太極鏡,腳下浮現出六十四卦,飛刀飛來時,他飛身挑到屋簷上,支起太極鏡再次發起一道雷電,而劉禁則是豪氣的拿大刀邊衝邊掃,一舉掃飛了許多飛刀——唯一不好的是飛刀全都被掃董時那裡去了。
劉禁已經十分接近晉花榮了,他大刀一揮,這一刀下去不是殘廢就是見耶穌……啊不,三清道祖去了。
晉花榮估計是有舞蹈班底,隨即下彎身,完美的展露了身材,如果她在往上一點,就可能被砍中了,然而晉花榮忘記了董時的閃電,被雷光一下橫掃出去,猛地撞擊在牆上,晉花榮的嘴角流出了大口的鮮血。
二人走到晉花榮麵前,董時收起八卦鏡:“自己說你們的消息。”
“寧死不從!”晉花榮惡狠狠的看著董時,董時蹲下去用一種邪惡的語氣說:“小妹妹,那如果我告訴你,你說不說都一樣呢?”
“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晉花榮眼裡有一股慌亂的神色,劉禁明白了董時的用意,從一旁找來繩子捆住了晉花榮,董時笑了笑:“小妹妹,你是南陽人,年幼的時候家貧,你的父母為了供你吃食殺了當地的惡霸縣令,後來證據不足搪塞了出去,如果我沒記錯,你父母現在因為你經常給他們寄錢,活的不錯吧?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