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的商販還在談著什麼,應該是在講價,劉禁已經帶上了赤鬼麵具,來到刀具店商販前,掏出一塊銀子:“打鐵的,刀多少錢。”
“這位客官,今天不賣利器。”
“為何這裡不賣利器?有錢你都不賺?”劉禁疑惑的說,商販見他並不知情,有點驚慌,但很快隱藏了過去,他一個眼大一個眼小的看劉禁,劉禁大膽回視,商販四下看了沒人,從衣服裡取出一封華美的信封,往劉禁衣服裡塞了塞,劉禁看了一眼商販,商販衝他笑笑。
劉禁離開商鋪後,找到了一處陰暗角落,偷著打開信的內容,上麵寫著:
「黃帝紀年3246年,太守馬望」
「道人董時再雙龍塔祀煞神,群民毋得利器,違令者斬之!」
劉禁麵色凝重的收回信封,不料他突然在信封裡摸到了一個硬東西,他拿出來發現是一把小刀,上麵刻著:元亨47年刀匠步義刻。
“這信裡怎有一把小刀……”劉禁這才意識到剛才的商販不是一般商販,而是彆有用心之人,一想到方進魯城就遇到這種棘手的情況,劉禁更是隱藏的更深了,他攔住了一個過路人。
“請問,您知道道人董時在雙龍塔祭祀凶神的事嗎?”
“知道,太守給每人都發了一個信封,你看,我這也有,用我念給你聽聽嗎?看你像外地的。”
“念念。”
“道人董時再雙龍塔祀煞神,群民毋得利器,違令者斬之! 附:太匠庖人之外,悉取刀者皆有斬之。”
“中計了!”劉禁暗自咒罵道,不料此時一群凶神惡煞穿著黑鐵甲,紅戰袍的人拿著大刀走過來,為首的人不怎麼威武,但是看著就奸詐狡猾,這些人把小路及其一旁的街市圍的水泄不通,為首的人走出來,並不是那麼高大威武,但是一看就是奸詐狡猾:“所有人,我奉太守命令,前來巡查各位有沒有帶刀嫌疑,所有人不許動等待巡查和搜身。”
他身後的黑甲士兵走在可見範圍內所有人的旁邊,準備搜身,其中一個士兵就走到了劉禁旁邊,劉禁看了一眼他,舉起雙手。
“謝謝配合。”士兵冷漠的說,兩手已經在搜查劉禁的口袋裡了,沒有什麼發現,正當士兵要走時,突然抓住劉禁的袖子:“把袖子裡的信拿出來!”
劉禁被嚇得一激靈,但還是儘量冷靜下來,把信交給了士兵,士兵緩慢拆開信封,劉禁已經緊張到了極點了,隨著士兵拆信的動作,劉禁感覺自己開始流冷汗了,倒不如此時趕緊跑,士兵已經拆開信封了,手往裡搜,劉禁乾脆閉上眼睛,很快,士兵就仿佛摸到了什麼東西似的。
隻有一張信紙。
士兵把信拍在劉禁的胸脯上,鄙視的看了一眼:“大驚小怪。”
劉禁得意的笑了一下,剛才當他發現刀時,就知道不對勁,所以把到藏在了陰暗處旁邊磚牆的牆縫裡,等到士兵離開後,劉禁偷偷取出小刀,裝回了信封,他打算先去雙龍塔,那是魯城最高的一座塔,最開始是劉備西征西涼時,魯城人為戰死的親信建立了一做公共墳墓,裡麵的九百九十九座煞神銅雕像裡灌注的就是死去戰士的灰。
他一路向雙龍塔走,都是走的偏僻地方,沒有遇到搜查,在離雙龍塔還有一段距離時,天黑了,街上點起了紅燈,劉禁這裡更是顯得黑暗。他走到燈籠下,仔細觀看了那封信。
剛開始他聽彆人讀信時,就發現信少了一行,如今看來,這信下半部分是被撕下了,隱隱約約還有兩個字可以看見。
馬望。
這是一封很重要的信,一封不知道是不是關於馬望的信,劉禁冷笑了一陣,把信丟進了燈裡的火燭,信很快被燒掉了。
“大哥,這可不禁燒啊,這信一旦有撕下,燒了的嫌疑,都是死路一條!”一個路人看見了,好心提示道。
劉禁謝過了他的好心提醒,他想了一下,他需要拿一把大刀,進城的時候,大刀被收繳了,他不是鐘義,不可能徒手掐死李謀周,他決定一個人在暗處待了很長時間,到了夜晚,他偷著回到了鐵匠鋪。
“我就知道你得來。”剛開始給他信的鐵匠從鐵匠鋪走出來。
“說吧,你們為什麼幫我,你還有多少人。”劉禁沒有管他打的謎。
鐵匠示意劉禁走進鐵匠鋪,劉禁半信半疑的和他進了房間,二人相對而坐,鐵匠靠近劉禁說:“我叫張筇,前幾天馬望和李謀周互相通信,被我劫了下來,你猜裡麵說什麼了?”
劉禁從一旁拿下了一壺酒,沒管張筇說了什麼,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李謀周告訴馬望,董時很重要,必須要讓他完成雙龍塔的祭祀。”
“你想表達什麼。”
“魯城的百姓,除了當初建造雙龍塔的那代,沒有人在去過雙龍塔了,雙龍塔一直被太守們以各種理由封鎖著,而且似乎不是私欲,是自上而下的要求。”
劉禁不耐煩的催促:“你大半夜擱這等半天就為了這個?”
“行,跟你直說了吧,馬望現在追殺我,信一半被你燒了,一半我撕碎了,馬望要是想除掉李謀周自己登上他的位子,完全可以偽造痕跡,信你一半我一半,你認為你逃的了嗎?”張筇陰險的看著劉禁,劉禁差點就要翻桌子了,這張筇好生歹毒!估計是看出自己有武功底子,才來找自己“入夥”的,劉禁喝了一口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問張筇:“那你劫那封信乾什麼?你不劫不就沒事了嗎?”
張筇也倒了一杯酒:“你沒權知道這些。”
劉禁一敲桌子,把酒奪過來:“那你就彆奢求我幫你。”
張筇摸了一下他的八字胡,陰陽怪氣的說:“能在這個時期進魯城,不簡單吧?我要是被……你明白的。”
“行,說不過你,接下來怎麼辦?”劉禁一抹鼻子,憤怒的說。
“和我去雙龍塔,我有辦法進去。”張筇從牆上拿下了一把名叫“大雍利刃”的短劍,遞給了劉禁:“你不用想刺殺我,反正你也跑不了。”
一個時辰後。
張筇穿的十分端莊嚴肅,劉禁覺得當張筇換了衣服後,言行舉止都像一個大官而不是鐵匠,二人一路走向雙龍塔,黎明時分,二人走到雙龍塔前,上次那個帶著搜查士兵的人守衛這雙龍塔,看見二人湊近,攔住了二人。
“你倆乾什麼的?速退,彆逼我趕人。”
張筇一直繃著臉,從腰間想要抽出東西,但是沒拿出什麼東西,他又轉頭從衣服裡拿出一個令牌,上麵寫著:宰相特使付寸載
“我有資格進去嗎?”張筇擺出一副老爺的架勢,那將軍頓時低聲和氣的,張筇帶著劉禁大搖大擺的走進雙龍塔,張筇邊走邊問:“誒問你一下,你叫什麼名字?”
“回大人,小人姓苟,名批。”那人回答道,張筇指著那把大雍利刃:“苟批,我這大雍利刃,能不能進去啊?”
“當然能,怕是道人不讓……”
“哼,巫術。”張筇不屑的說,誰知剛一進塔,道人站在中心高台上旋轉太極鏡,走著太極步,塔頂的一絲太陽光照在太極鏡上,配合著他的太極步和太極鏡的特殊鏡麵,反射的光變成八卦紛紛照在塔上的煞神雕像上,照出猙獰的煞神麵目,在道人腳下的高台平台上,六十四卦依次圍著他的腳旋轉,二人也不知道其中的原理,在他的上方,無數雕像變換位置,過了一會,道人停下了,拿太極鏡照向二人,一股強光射出,不知道太極鏡是怎樣的構造,劉禁看清了,太極鏡裡迸射出的是一道強光雷電,他急忙抽出大雍利刃抵住雷電,很快雷電就消散了。
“雷電未傷二人,二人皆是有緣人。”道人跳下來,向二人作揖,他指了一下大雍利刃:“真乃曠世神器,竟不導電。”
“不是不導電,把裡麵裹了一層陶瓷,外麵是乾木頭,都不導電。”
張筇正要誇讚劉禁的眼光好,道人突然一道強光射過來,張筇被搞的睜不開眼,劉禁借機拿利刃猛的在其後背砍一刀,道人衝上前去綁住了張筇。
“你……你,你也碰了那一半,你也想……”張筇不可思議的看著劉禁,道人笑了笑:“這位道友,早在昨天晚上他來雙龍塔,就把所有事交代給了我,他隻是負責引蛇出洞而已。”
“你……你!”張筇不可思議的看著劉禁,劉禁不屑的哼了一聲:“就你這點伎倆,騙小孩的吧。”
“你可知魯城乃是司馬翟老賊的底盤,你這是助紂為虐!”
“我想,張筇,你這麼渴望來雙龍塔,怕是這裡也有什麼和國家大事無關的東西吧?”劉禁問道,張筇不說話了,苟批走進來派兩個人押住了張筇:“這人交給我們處理吧,麻煩你了。”
“交給我吧。”劉禁看著苟批。
“你有什麼權利處置他?”
“我才是真正的宰相特使,付載。”劉禁拿出令牌。
昨夜。
劉禁反複觀察信,大概看見了兩個東西,第一個是“馬望”,第二個他沒有提起,這讓他也心頭一驚,就是這是宰相司馬翟的特定印章。
他感覺這事情不簡單,於是在燒信的時候特地拿火烤了一下,上麵果然有字。
「不要露出聲色,已知司馬翟派付寸(寸寫在付的右麵,和付的右半部分幾乎重合了)載前來和馬望說朝中事情,二人未曾謀麵,其已經被除掉,但是令牌不知所蹤,我們已經偽造了一個,你自己刻。」
劉禁仔細看了那個“寸”字,發現其它的字也都有點飄,隻是“飄”的很厲害,他這才明白,寫信的人寫了兩遍,此人是個手抖的人,本來想把字描一遍不那麼抖,結果寫成了“重影”。
昨天深夜。
劉禁和張筇對話時,就注意到了張筇的工作桌上有刻刀,他又開始沉思,按理說張筇應該知道有火燒那句話,除非……除非就是內個寫信的人在下半部分寫了一遍後感覺寫得太飄了,又在上半部分寫一遍,卻沒想到上半部分落到了劉禁的手裡。
現在劉禁又明白,這是一個有某種預謀的組織或者群體。
就在剛才,劉禁發現張筇把令牌彆在了腰間,於是趁道人用強光製服他時偷偷抽走了令牌,光速拿利刃把“寸”削掉了,現在他徹底明白了,他們要打開雙龍塔,至於為什麼要進雙龍塔,劉禁也不明白,但是他是奉命刺殺的,絕不能多攪和事,他的時間也有限。
“我是真正的付載,剛才你也知道那張筇的令牌為假,你配合的很好。”
“切,自以為會點計謀就能蒙蔽我?左右,給我拿下!”苟批怒吼,他分明看出來“付”和“載”之間不平整,劉禁大驚失色,正要逃脫就被左右製服,大雍利刃也被奪下,道人拿著太極鏡,“離卦”部分對著他道衣上繡著的一副圖畫,他衝劉禁笑了笑,隨後準備重啟做法。
劉禁被扔進了監獄。
他在監獄等了很長時間,直到午時的時候,他把獄卒叫了過來。
“把道人叫過來。”
“你誰啊,就想叫道人。”
劉禁從袖口取出一個令牌,和一個文書,上麵有宰相親筆印章。
“這才是真正的付載,也就是我,被任命為宰相特使的文書。”
道人來了。
二人待到晚上,偷著從監獄裡走了出來,道人帶他走到了一個偏僻小道上,劉禁把他拉住:“咱們這是去哪?”
“你不是付載,你這令牌哪來的。”
“自己人吧。”劉禁試探的說,道人笑了笑,從袖子裡拿出了一枚印章,上麵一頭刻著火,一頭刻著水,劉禁點點頭,道人自我介紹:“我叫董時,雲城第一刺客,奉命前來刺殺李謀周的。”
“是陳儒臣直接受命?”
“這你無需明白,現在我們的目標一致,當齊心協力為好。”
劉禁疑惑的看了董時一眼,問:“那你說,下一步該怎麼辦?”
“拿你的令牌和文書去找馬望,我可以幫你聯係馬望,三年前我就潛伏在這裡了,但是始終不知道李謀周的住處,他隻是偶爾出來。我們現在以司馬翟特使的身份去參加接風宴。”
“我要一把刀。”劉禁平靜的說,董時解開道袍,裡麵正是一把大雍誅龍刀,劉禁把刀配在身上後,整理了一下衣冠,和董時往太守府走去。
“問你個事,你這付載的令牌和文書哪來的?”
“怎麼?不相信我?”
“當然相信,你竟能明白我的暗示,這離卦為火,我袖子上繡的是《烈焰圖》,和陳儒臣家裡的屏風頗為相似,你由此得出我不僅是自己人,而且還和陳儒臣有過很大的接觸,至於離卦時間對著的為午時,你才午時和我對接。”董時邊走邊分析,劉禁暗自戒備,此人現在沒有透露來頭,極有可能是敵營,至於是哪個敵營,他不明白。
“張筇是誰。”
“不知道,一個鐵匠,不足掛齒。”
劉禁拿手握緊了刀把,似乎即刻就要拔出刀,但是過了一會,他鬆開了刀把,他似乎有自己的算盤。
“喂,你倆為何人?”太守府守衛攔住二人,劉禁出示文書和令牌,守衛這才放二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