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純血？？”跡部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純種貓，當然這個想法他是根本沒想過要說出口的。

“就是我父母親，父母親的父母親，一直上去都是貓人啦！！”小孩的宣告中帶著明顯的自豪。

而跡部的注意力則更多地放在了手塚身上，接收到他視線的手塚緩緩放下了杯子，“我的母親是貓人。”

手塚這樣的說法顯然留下了很大猜想的空間，但是跡部儘管有些好奇，卻沒有任何深究的意思。

三個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所幸門鈴聲在此時響起，跡部站起身，看了看小孩，“你的衣服到了。”

“哦也！”小孩歡呼著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卻在觸及手塚視線的時候停下了腳步，“爸爸……”

“去吧。”手塚一點頭，小孩立刻拉著跡部跑出了廚房，“快點快點！！”

跡部邊走邊回頭看手塚，卻因他低下頭的劉海掩蓋了眼眸而看不清他的表情。

待跡部簽收完包裹轉身，小孩已經抱著幾件衣服衝到走到客廳的手塚麵前，嘴裡嚷嚷著讓爸爸給他選一套。

手塚摸摸小孩的腦袋，望了眼堆在玄關的幾個大提袋，無奈地向跡部搖搖頭。

“不吃了？”跡部走近手塚，直接扯開了話題。

“不怎麼想吃。”手塚拿過小孩遞過來的衣服，輕鬆扯掉了標簽遞還給他。

跡部習慣性地摸上手塚的額頭，沒有感覺異常才接著開口，“還想睡？”

手塚盯著早就扒下那件不合身的衣服，正在把新衣服往自己身上套的小孩，輕輕應了聲，“嗯。”

“那就去睡吧。”跡部順著手塚的視線，低頭看向了小孩，“這小鬼就交給我了。”

手塚抬眼，在觸及跡部帶笑的眼眸後，微微頷首。

“龍馬。”

好不容易扣上褲扣的小孩應聲抬頭，“在，爸爸。”

“你能保證不惹麻煩嗎？”手塚摸著小孩的腦袋，低聲詢問。

小孩的眼神瞟到跡部臉上，轉了一下又收了回來，“是的，爸爸。”

手塚不易察覺地鬆了口氣，把小孩推給了跡部，“拜托了。”

跡部順勢拉過手塚的手，在他唇上偷得一吻，“有本大爺在，你就放心吧。”

手塚瞪了跡部一眼，轉身上樓，留下笑得得意的跡部和撅著嘴的小孩。

“爸爸是我的！”小孩拽拽跡部的衣擺，不滿地瞪圓了金色眼眸。

跡部嗤笑了一聲，戳戳小孩的腦門，“小鬼！！”

“我不是小鬼！！”再次抗議的小孩，一把抱住了跡部的大腿。

“喂！”一時措手不及的跡部，錯愕地瞪著自己腿上的小孩，“放手！”

“不要。”斬釘截鐵的回答，有著不符合小孩年齡的氣勢。

跡部閉上眼，壓下了上湧的火氣，直接拖著小孩走到了門口。

“小鬼。”跡部一把抓住小孩的後領，使力拎了起來，“彆考驗本大爺的耐性，聽到沒？”

小孩撲騰了幾下，發現踢不到跡部就作罷了，隻是嘴裡依舊不改倔強，“爸爸是我的。”

“他是你爸爸，是我戀人，這有衝突？”跡部完全沒有意識到跟一個雖然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但是看起來隻有四五歲的小孩講這些有多詭異。

“有！”小孩朗聲叫了起來，驚得跡部立刻伸出空閒的左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閉嘴！”

小孩眨巴著眼睛，乖巧地點了點頭，跡部才放開了左手。

“有……”小孩小小聲地又重複了一遍，“要是爸爸跟你一起，我就沒有媽媽了，沒有媽媽我就沒有弟弟了。”

這下，跡部是真的愣住了，某些從來沒有意識到的東西忽然間出現在了腦海中……

愛上，是一個不知不覺的過程；承認愛上，是一個糾結萬分的過程。

有些話，儘管沒有說出口，卻很清楚他明白，可是，他到底又是怎麼想的呢？

顯而易見的信任，不被拒絕的親近，是因為什麼？是愛？亦或者……是恩？

跡部想著想著，忽然覺得有些冷，放下小孩，蹲在了他麵前。

小孩不明所以地看著有些恍惚的跡部，伸出小手在他麵前晃晃，“魂來～～”

艱難地吞咽了下口水，跡部抓下小孩的手，啞著嗓子開口，“是你爸爸……說的？”

“說什麼？”小孩想要抽出手，卻發現根本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