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澤元!出來打架!”
桃林之中回蕩著一道男聲,時卿本來在閉目養神,聽到這聲音猛地睜開雙眼,坐了起來。
旁邊的小胖鳥被時卿嚇到,還來不及撲棱翅膀就墜下了樹。時卿皺眉幻出無塵,飛身朝著聲源處而去。
那男子沒尋見時卿,又大聲喊了幾聲。直到時卿將劍架在他脖子上,他才算是住了嘴。
時卿上下打量那男子一眼,忍不住皺了眉頭。
那男子一襲黑衣,分明穿著百川門的校服。時卿沉吟片刻,開口問道:“你誰?”
男子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一把推開時卿的劍,震驚道:“你沒記住我的名字?”
“……?”時卿有些無語地看著麵前的男子。
那男子從袖中掏出一張卷軸,攤在了時卿麵前,似是不滿道:“看好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程常樂是也。”
時卿微微一怔,收回了手中的劍,“你是程垣的兒子?”
“當然了,我爹……不對,我不是來找你扯皮的,來戰!”程常樂說完,拔出腰間的配劍便直直朝著時卿攻去。然而那劍還未碰到時卿,便被他身上漫出的威壓震了個稀碎。
程常樂:“……”
程常樂握著劍柄沉思了一會兒,抬頭誠懇問道:“你是什麼修為?”
時卿挑眉看他,“煉虛期。”
“……”
程常樂臉上掛起了一個尷尬的迷之微笑。
柳澤元平日裡從未與他正麵打鬥過,多以戲耍為主,他便以為自己和柳澤元是差不多的修為。
現在看來,哪是差不多,分明是差遠了!
時卿越看這傻白甜越覺得好玩,把他領子提起來便飛上了樹。程常樂驚恐地叫了幾聲,一到樹上就迅速蹲下身來抱住了樹,化身為嚶嚶怪:“爹!!!救我!!!”
時卿又把劍架在他脖子上,便見他被嚇得不敢出聲了。
“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嗯嗯嗯。”程常樂點頭如搗蒜。
“百川門和浮山宗最近在籌備什麼?”時卿低頭看向程常樂,語氣平淡。
“哪兒是在籌備什麼!分明是浮山宗仗勢欺人!強迫我爹和他們乾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說清楚點。”時卿拿劍刃拍了拍程常樂的臉,他肩膀一顫,害怕回道:“你……你能不能把劍拿開?”
時卿將劍挪開了一些。
劍光閃過,程常樂鬆了一口氣,答道:“就是浮山宗不是新上任了個宗主嗎,聽說他已經死了好幾十年了,這次卻突然詐屍回來,好像還年輕了幾十歲。”
“繼續。”
“然後他好像是要畫個什麼陣法,要活人獻祭,但是浮山宗人手不夠,他就來我們百川門,強迫我爹幫他抓人。”
程常樂說完,語氣已帶上些怒氣。時卿眼眸微眯,心下大致有了幾分推測。
看來明曦是回到一百年前,占據了自己的身體。
還有這個陣法……
雖然他不知道明曦用意何在,但肯定不能讓他成功。
想到這兒,時卿將目光移向程常樂,問道:“你不想反抗?”
“我倒是想,但是我爹讓我忍著,打不過,憋屈死了。”
程常樂撇了撇嘴,時卿悠悠然道:“我有辦法。”
程常樂聞聲,眼前一亮,見時卿朝他勾了勾手,便毫無防備地湊了過去。時卿瞥他一眼,微微一笑道:“騙你的,沒有。”
程常樂:“……”
程常樂憤憤不平地瞪了他一眼,扭過了頭去。時卿順勢坐到桃樹上,笑吟吟道:“但是你已經被我下了蠱。”
話罷,程常樂感受到一陣鑽心的疼痛。他驚疑不定地撩開自己的衣袖,果然看到那處多了一道血紅的傷口,他咬牙切齒道:“無恥!太無恥了!”
“幫我做事,給你解藥。不幫我,就等死。”
程常樂終究還是有些怕死,他猶猶豫豫看了時卿一眼,開口問道:“你要我乾些什麼?”
時卿微微一笑,湊到程常樂耳旁說了些什麼,便見程常樂猛地站了起來,不敢置信道:“你要我偷……”
“噓。”時卿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唇,接道:“說出來,我就把你舌頭割了。”
程常樂瞬間感覺自己口腔中的舌頭傳來一陣涼意,他反射性般捂緊了自己的嘴巴,表情有些驚恐。
“記住,不許告訴任何人,我會隨時監視你。”
程常樂小心翼翼道:“沐浴的時候……也?”
“你說呢?”時卿表情似笑非笑,程常樂打了個寒戰,明智地沒再開口問下去。
“那個……”沉默半晌,程常樂撓了撓頭,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打過你啊?”
時卿表情微怔,隨後反應過來,垂眼掩飾住了眸中情緒,“……不知道。”
“那你和明曦誰厲害一點呀?”程常樂一聊八卦,眼睛就放光。
時卿淡淡掃他一眼,道:“你倒不如問誰更卑鄙一點。”
“那誰更卑鄙?”
“他。”
程常樂還欲再問,不遠處卻傳來了路狄的聲音:“尊上,魔軍在等您。”
時卿這才起身,提著程常樂的衣領下了樹。
“彆忘記我吩咐你的事情。”
話罷,時卿指尖溢出紅色靈力,再看時,程常樂已經消失在了原地。時卿這才邁著步子,朝著路狄所在的方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