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衣帽間裡一片死寂。
雲雀恭彌很輕地笑了一聲。
他上下掃了掃麵前這位金發碧眼、因為是混血所以糅合清純長相與魔鬼身材的助理,然後收斂表情,言簡意賅地說了兩個字:
“出去。”
早川紗月:惱羞成怒了吧?
她假裝沒看懂雲雀恭彌臉上的漠然,自顧自地點了點頭,“好的。”
走之前,她不忘提醒老板關於笹川了平比賽的時間。
直到走出辦公室,她才很輕地拍了拍胸脯,長出一口氣:
好險!
差點就沒把持住!
金發女生使勁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將頭頂那搓毛搖得左右亂歪,才將腦袋裡那些廢料給倒出去,重新找到工作狀態。
她意識到給雲雀恭彌打工真的很危險。
工作量大、壓力大、大概率要每天加班就算了,工作間隙還要動不動就被這種頂級的男色.誘惑,心臟和血管隨時隨地處於超負荷狀態,她遲早要在這公司狗帶。
於是回到草壁哲矢那邊之後,早川紗月很認真地問起公司交多少保險。
草壁:“?”
他說完答案,發現麵前的人表情變得奇怪起來,想到她剛才隻不過去找了一趟雲雀,不禁道,“是剛才發生什麼了嗎?”
還在思考風紀財團這豐厚保險夠不夠當自己買命財,早川紗月被提醒著回過神來,發現雲雀恭彌剛才的舉動真的很奇怪。
她左右看了看,趁著沒人,小聲問,“草壁先生,以前是你給老板係領帶嗎?”
女生甚至嘗試想了想那畫麵。
噫。
結果聽到問題的草壁哲矢表情比她更怪,“怎麼可能?”
恭先生又不是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少爺。
早川紗月:“誒?”
那他剛才對自己騷什麼?
從她的反應裡,草壁感覺自己好像猜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兩人齊齊陷入沉默。
早川紗月在思考雲雀恭彌剛才那神來一筆究竟是什麼意圖,而草壁哲矢則是回憶起自己先前在彭格列分部對這位安娜助理恩威並施的態度——
糟糕了。
他不會不小心得罪了未來的老板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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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出答案的早川紗月決定離雲雀恭彌遠一點。
除卻必要的工作安排,她甚至連加班都選擇不在公司的方式,比如:“草壁先生,今晚是不是跟一家公司有場飯局?”
“對。”
“老板說不去,那我替他去吧?”
彼時草壁正在對一份馬上要送到雲雀手裡、但是出了大問題的合同,也沒多餘腦子想這件事,大致想了下合作方應酬的層級,對她點了點頭,“行。”
結果下午六點。
他送雲雀恭彌回家的路上,忽然聽見後座的老板問了一聲,“她人呢?”
想起來從快下班開始就沒見到那個女人,雲雀恭彌還在想對方是不是從他眼皮子底下溜出去做什麼可疑的事情了——
“恭先生,您本來有場邀約,安娜替您過去了。”
哦。
雲雀恭彌不感興趣地挪開了視線。
倒是草壁哲矢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又在心裡過了一遍飯局的人員名單,忽然意識到有點不對勁,他往車裡的後視鏡看了眼。
“怎麼?”
閉目養神、卻也能準確感知彆人視線的男人啟唇問。
“今晚組局的人喝完酒不太老實,我送您到家之後,去跟安娜換一下。”草壁哲矢斟酌著回答。
雲雀恭彌睜開眼睛。
窗外路燈隻能照亮他整齊的西裝,而那雙隱在黑暗裡的鳳眸深處,有比燈光更刺目的銳利。
就在這時。
草壁的手機收到一條消息,他看了一眼,正好是安娜發過來的。
上麵隻有一行禮貌且簡單的內容。
“草壁先生,請問今晚的合作方可以得罪嗎?”
他手機就架在操作台上,跳出來的頭像是一個空白方塊。
雲雀恭彌認出消息發送者,很平靜地問,“她說了什麼?”
……
十分鐘以前。
早川紗月在侍應生的引導下,來到今晚飯局的包廂,在她的設想裡,以風紀財團的實力和地位,自己隻需要狐假虎威,到場跟合作方你好我好地碰個杯,就可以開始乾飯了。
結果到了之後,包廂裡就三個中年男人,在她自我介紹完之後,那三人對視一眼,站起來非常熱情地圍著她,看上去仿佛在和她打招呼,卻無形中將她圍在了中間。
在圓桌邊落座之後,這種包圍感就更加明顯了——
早川紗月左右看了看。
在裡世界行走太久,這些人打得什麼算盤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她隻覺得好笑。
侍應生恰在這時上來,詢問他們,“幾位剛點的酒請問是現在上嗎?”
在他們發話之前,早川紗月放下包,微笑著答,“酒就不用上了,我看這幾位先生還沒喝,就已經醉得不輕了,再上點菜吧。”
聽見她的話,幾人都有些不滿。
“安娜小姐剛剛回國,可能不太了解,咱們國內的生意可沒有不喝酒就能談的。”
“是的,我們正好來教教安娜小姐品味這清酒。”
“沒錯,服務員,多上幾瓶。”
在他們的胡言亂語中,早川紗月揚了揚眉頭。
她忽然站起身來,“方便讓我去趟洗手間嗎?”
那幾個男人便也跟著站了起來,“這家餐廳很大,安娜小姐初來乍到怕是會迷路,不如我們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