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江繪不想搭理她,她有點挫敗感,隨即越挫越勇,乾脆起身坐在她床上,盯著她臉仔細地看。江繪側過頭,不悅道:“你乾嘛?”
楚粵:“你長得真的好好看!像林青霞一樣冷冰冰的氣質!”
江繪點頭:“你也是,你像邱淑貞。”
楚粵無語地撇撇嘴角:“我說的是真的。你看你看著冰冰冷冷的,又不容易接近,又是校服高馬尾,不就是男生心中的校花嗎!”
楚粵是真心喜歡江繪的臉,從第一天做室友起,她就暗暗觀察江繪,說她冷,她待人還挺溫和;說她溫和,她對每個人又都差不多。
江繪躺下去,用被子蓋上臉:“謝謝你。”
好氣哦。誇她還這副樣子。
江繪發現自己對著楚粵好像一點都不緊繃,放鬆得像柔軟的棉花。可能這感覺來自於楚粵那股清澈的愚蠢。
可愛的小花瓶。
*
下午許建華兩堂數學課連堂,腳下生風似地進教室,手指沾著唾沫點試卷,準備考試。
底下一片哀嚎,這才剛剛分班啊!考什麼試!
許建華笑得像隻狐狸:“我都不了解你們,這不剛好試探試探?”底下同學叫苦連天,有人喊了句:“那我們做自我介紹不就行了!”
誰知老狐狸邪魅一笑:“行!考完我問美術老師要一堂課做自我介紹!”
去他媽的占美術課啊!
好不容易盼來一周一節的美術課,大家就想好好睡一堂課,現在好了,泡湯了。
試還是要考的,自我介紹還是要做的。許建華多固執一個人,開了口的事情怎麼可能收回。
開杭焦急地看著飄到麵前的雪白試卷,看著許西忱,許西忱麵無表情:“彆看我,我也不會。”
完了完了。開杭心道。
許建華肯定會把小測結果發到群裡,他還準備買雙球鞋呢,這下完了。
開考五十分鐘,開杭草稿紙打滿一麵,才寫出來三題,看看許西忱,寫了五題,頓時鬆了口氣,和許西忱一比頓時舒坦多了。
餘光瞟到斜前方的江繪,筆都不帶停的,試卷寫了一大半,就是字跡太飄逸。
他趁許建華低頭,把板凳往前挪了點,用筆戳了下江繪的後背。江繪後背一僵,小幅度地側頭,開杭用手指點了點卷子。
她皺起眉,這是要她給他傳答案啊。
也不是不行,但是許建華就在上麵坐著,時不時掃兩眼,她還坐第一排,實在危險。
開杭見她沒反應,又用筆戳了她下,許西忱麵色不虞,低聲斥道:“有完沒完,這是考試。”
開杭委屈地癟嘴,他當然知道是考試,這不是不會嘛,求助一下也沒關係的嘛。
你倒是清高,不還是寫不出幾道題。
江繪又被戳了一下,快速看了眼許建華,見他在玩手機,裝作翻麵,把第一張試卷拿下去,疊好,手背過去從桌子底下遞給許西忱。
許西忱坐她正後方,方便接試卷。可等了幾秒,硬是沒反應,她用指尖輕輕敲了敲,發出微小而清脆的響聲。許西忱聽見了,把手移到桌下,摸索著她的手,不,是摸索著試卷。
忽然間觸摸到一抹溫熱,他一僵,隨著江繪把試卷塞進他手裡,那抹溫熱越來越明顯,貼著他手掌,仿佛迸發出灼人的火光。
然後消失,但最後還是留下了痕跡。
手掌中仍有溫熱。
在桌下小心攤開試卷,入眼是豪放飄逸的字體,實在讓他驚訝,和她這人不搭。仔細想想確實又有幾分相似,這字和她一樣不拘束。
但她還是堅持拘束自己。
兩人飛快抄完,許西忱用腳踢了踢她板凳,從桌底下遞給她,又觸碰到了她的手。
他可不是故意的。
開杭覺得許西忱泡妞真有幾分本事,和孔雀似的到處開屏,到哪開個屏什麼都不是事。
當然他可不敢在許西忱麵前說這話,偷瞄一眼那人,發現他嘴角噙著笑,眼裡亮晶晶的。他感到一陣無語,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泡妞呢。
有完沒完,這是考試。
江繪此刻高度緊張,生怕被許建華看到。也許是上天眷顧她,許建華手機玩的熱火朝天,頭也不抬一個。又往旁邊看了一眼,文藝正奮筆疾書著,應該也沒留意。
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