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江繪起了一個大早，準備好好複習迎接考試。她雖然信心十足，但不代表一定能比柏千雲考的好。

不知不覺一個上午就過去了，她起身去樓下找吃的。

家裡沒什麼吃的，她就叫了外賣，坐在沙發上邊看書邊等。

她看著看著就睡著了，書蓋在臉上，門鈴響起，她模模糊糊起身開門，一看母親那張臉，一下子清醒了。

她提著行李進門，看江繪沒精神的樣子皺眉：“怎麼在樓下睡覺？”

江繪說：“我還沒吃飯，叫了外賣，在樓下等睡著了。”

趙舒華嗯了聲，又問起她學習來：“最近學習怎麼樣？”

江繪一點不奇怪，她母親就是這種冷冰冰隻在乎學習的人，不關心她是最正常的。

“挺好的。”

母女倆簡直不像母女，氣氛生硬又乾澀。

還是江繪主動找話題：“你不是去江城演講嗎，劉叔說你明天回來。”“提前回來看看你。”

這話放在彆人家是再正常不過了，放江繪身上就不正常了。趙舒華一個工作狂，心不係家，更不係女兒，偶爾係一係丈夫，怎麼可能會回來看她？

江繪點點頭，想著自己的外賣，她肚子要餓壞了。

趙舒華問：“在學校還好吧？聽你們許老師說你現在當副班長了，以前不是班長嗎？”江繪心道一聲完了。

她隻盼著外賣趕快來，好幫她逃離這死氣沉沉的話題。

隻是此刻她必須自己麵對：“分班之後班乾都重新換了。”

果然母親不滿意，她聲音帶上幾分不快：“你們班現在的班長叫什麼？”江繪乾巴巴道：“…..陸存希。”

趙舒華自我安慰：“不當班長也好，處理的事太多影響學習，你學習是絲毫不能放鬆的，高考之後去英國讀書，人家也要看你高中成績的。”她話鋒一轉：“考試絕對不能比那個陸存希考的差，聽到沒有。”

江繪低著頭假裝看書，小聲說：“知道。”她嘴角緊緊抿著，母親一天到晚就說她出國的事，不就是讓她去盯她爸爸嗎，乾嘛說的這麼委婉。

趙舒華工作上雷厲風行，於家事上也不容她置喙，任何事物她隻需要江繪聽從她的安排就行了。

她從沒問過江繪想不想去英國。

江繪也從沒和她說過自己的想法。

這時門響了，江繪趕緊起身去開門，和外賣小哥說謝謝，提了外賣準備上樓，母親叫住她：“在樓下吃，彆吃的樓上全是味道。”

她隻好坐回去。

她點的麻辣燙，一口一口都十分僵硬——趙舒華看著她呢。

她預感要說她了，果然——

“又吃麻辣燙，下次彆吃了，我讓劉叔給你送有營養的菜。”

江繪沒說話，隻顧埋頭吃。

她像是看出來江繪不願意，態度更是強硬：“為你好的事就不要拒絕，我們見麵也難得，和我聊聊天都這麼不情願嗎？”

江繪抬頭笑了笑：“哪有，我剛才嚼米線呢。”

趙舒華道：“你聽話就好。”

趙舒華把行李送到樓上，順便去江繪房間看看作業寫了沒，一進門便看見榻榻米上那件黑色裙子，一下子變得不悅，喊道：“江繪，上來。”

江繪連忙咽下嘴裡的菜，跑上樓。

“怎麼了？”

趙舒華指了指那裙子說：“這裙子怎麼放在外麵？”

雖然是問句，心裡卻像是有裁斷似的，話語冷冷的。

江繪心裡咯噔一聲，昨天忘記收進衣櫥了，不過她麵上也不慌張：“昨天試了一下，我好像瘦了。”

她媽媽笑了笑，隱隱透出不信：“是嗎？我看你月考成績就知道你最近學習狀態了。”看樣子是不準備追究了，但警告意味十足。

“好。”

她坐到書桌前翻開書準備學習，母親走之前說：“我不在家你也要自覺，彆任性。”

門被她帶上，江繪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下來。

啪嗒啪嗒掉在書頁上，濺起水花。

她很堅強，被趙舒華怎麼磨碾都不哭的一個人今天竟然哭出來了，像個被傷害到了的孩子。

“是不是過的太順了，以至於忘了自己的處境啊……”

她一邊哭一邊喃喃。

哭完之後把眼淚狠狠一擦開始念書。

月考考不好趙舒華就殺了她吧！

然後再被柏千雲笑話。

*

晚上去上自習，她心情糟糕，一句話都不想說。坐下來就趴桌上，一副懨懨的模樣。

許建華來了。

文藝也不敢叫她，江繪平時都不怎麼和她說話，現在這副樣子好像誰叫她被她打一頓似的。

班上同學都說江繪為人和善，好相處，但她怎麼覺得不是這麼回事呢？

和她坐了一段時間同桌，江繪和她連基本交流都少，好相處？她不覺得。

要說好相處，她和許西忱倒是相處得挺好，又是一起吃飯又是教題目的。

想到這，文藝不禁失落垂下眸子，許西忱……她微微側過身子瞥他一眼，在認真學習，燈光投在他輪廓利索的臉上顯得十分動人。

文藝突然看到他鼻梁左邊有一顆小痣。

她心裡一陣歡喜。

像是離喜歡的人更近一步似的，知道了他更多，更了解他了。

許建華眼睛多尖，一眼就看到江繪趴在那，走過去彎腰問文藝：“副班長怎麼了？”

“不知道。”

許西忱皺眉看著文藝，她哪不能說江繪身體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