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上不舒服,衣服濕了一大塊,但是他不能丟臉不乾了。
陳昭可是把她奶奶衣服都洗了,他可不能連自己衣服都洗不乾淨吧?
不過今天早上的早餐陳暮沒胃口吃,隻是吃了幾口,剩下的全部到了雞食盆裡。
他之前在家裡,早餐從來不吃米飯的好嗎?
早上早餐一般都有奶奶的煎餅再不濟也有熱騰騰的粥搭配牛奶或者饅頭。
他第一次覺得,家裡的早餐味道真的好不錯。
米飯搭配昨天晚上的剩菜,真的一點都不想接受。
和能吃兩碗米飯的陳昭不一樣,陳暮剛把衣服洗完就沒力氣了。
陳昭看著他坐在癱坐在椅子上笑了起來。
“弟弟,等會還要去田裡擇菜,你要一起去嗎?還是你一個人在家休息一會?”陳昭笑眯眯地問。
陳昭把衣服曬在二樓的陽台上。
上午的陽光帶著春天的味道,田間的花香泥土味似乎都順著陽光飄了過來。
陳昭有些無奈地看著陳暮被洗脫線的毛衣,她輕輕捏了一下那個洞。
這件衣服看著還挺新的,怎麼就破了?
這衣服舒服但是不禁用。
陳昭一下就給出了結論,完全沒想過陳暮洗衣服的手法是多麼辣眼睛。
算了,讓奶奶今天晚上給弟弟補一下。
陳暮在坑坑窪窪的小路上一腳把水濺起幾十厘米高,一褲腳全是泥。
路邊的油菜長勢喜人,差點都能比陳暮高上幾厘米了。
嫩綠的葉子上托著金黃的油菜花,花香的氣息沿著小路一路飄散,整個田間都是花香的甜膩味。
陳昭不像陳暮那麼作踐自己的鞋,換上了雨靴,直接一腳踩在泥裡,幫賀盞眠在田裡拔草。
陳昭和賀盞眠站在田裡,有說有笑,風兒席卷花香,陳暮突然就想到了語文老師之前在課上提到的一個詞。
歲月靜好。
外婆和孫女站在一起除草的畫麵,賞心悅目,讓人心生寧靜。
陳暮站了一會,發現雖然不是很早了,但是田間幾乎全是人。
有噴灑農藥的,有擇菜的,還有除草的。
他抬起腳想下田幫忙,卻發現田裡爬著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暗紅色,長條,看上去有點像蚯蚓,隻不過變了個色,還變粗了,比他現在的大拇指還粗了不少。
陳暮沒敢貿然下田,還是乖乖地靠在了附近的一棵枝葉繁茂的橘子樹上。
橘子樹上有一股涼涼的清香,陳暮覺得渾身都好累,靠在橘子樹上覺得渾身都舒坦了,沒過多久就不省人事了。
陳暮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響午了。
他腦袋有點暈,後背還有點疼,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幾口似的。
陳昭站在光裡,朝他笑著道:“你來這睡覺不如在家睡舒服,這外麵可不能隨便靠的哦。”
陳暮一路上都覺得背在隱隱作痛,回到床上一靠沙發,他似乎聽見了若有若無的咯吱聲。
像是什麼東西被壓碎的聲音一樣,背也更加疼了。
陳暮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去找了陳昭。
陳昭讓陳暮背躺在床上,她跪坐著掀開陳暮的背後的衣服,露出一片潔白光滑的背脊。
背脊上亂七八糟夾雜著紅綠黃三種顏色,被翻開的衣服幾乎是不能看了。
這是一種專門吸血的蟲,黃褐色的皮膚,綠色的□□,被陳暮一個動作壓死些許便成了這副模樣。
陳昭拿起肥皂和廚房裡的醋就往陳暮身上倒。
“呲,呲。”陳暮咬著牙,硬是沒喊疼。
陳昭看了一眼被醋洗過之後的皮膚,被咬過的地方都腫起一大塊,而且青一塊紫一塊,就像個五顏六色的調色盤。
陳昭也被這玩意咬過,但是沒有這麼多。
她都很好奇為什麼陳暮身上會有這麼多這玩意。
有點自作自受。
要是陳暮不亂靠睡覺,不逞強一起去田裡,這細皮嫩肉的,也不會遭這種罪。
陳昭把陳暮身上的蟲子趕完,囑咐陳暮:“弟弟,你最好不要在這裡光著腳走路,彆穿拖鞋,特彆是夏天。”
陳暮滿臉問號,但是他忍住不問。
陳昭卻不接著說了,蹦噠幾下把東西放回原處。
陳暮吃午飯的時候都沒什麼胃口。
兩菜一湯,還算豐盛,陳暮隻匆匆忙忙扒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賀盞眠看了陳暮幾眼,沒說什麼。
隻有陳昭趴在陳暮旁邊,小聲和他咬耳朵:“奶奶家午飯和晚飯都吃得晚,你彆餓著了。”
陳暮以前在家裡可金貴了,外婆把他當寶養著,生怕他這裡傷著了,那裡碰著了,哪裡受過這等委屈,當即就紅了眼。
他硬著脖子:“餓死算了。”
他甕聲甕氣地說完然後跑了,不過沒跑多遠,就是蹲到了屋子前兩塊大石蹲上的其中一塊。
陳昭想了想,沒追過去,從屋子前的另一條路走了。
陳暮過了好一會都沒看見人來,更生氣了 。
氣死他了。
真的是氣死他了。
不僅是身體難受,精神也不好受。
眼睛慢慢氤氳起水汽,漂亮精致的眼睛紅了半邊,然後水汽在眼圈裡打了幾個轉。
“弟弟彆哭啊,姐姐給你吃的。”女孩子突然站在他身邊,然後陳暮聽見急急忙忙的呼吸聲。
應該是泡得急了,陳昭圓圓的臉蛋紅了半邊,像是塗抹上了上好的胭脂。
陳暮抬頭,女孩身後掛著一輪燃燒得正旺的太陽,陽光徑直落入他的眼底,眼前的女孩也像是沾染上了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