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 這麼說,教主您……什麼也不記得……(1 / 2)

彤雲 路痕江 3221 字 10個月前

疲憊地掀開沉重的眼簾,入目,是熟悉而又陌生的雕梁畫棟。眨眨乾澀的眼,隻覺得腦海中瞬間湧入大片的空白,目光茫然得竟不知該放在何處。

“教主醒了啊。”一個溫和明澈的聲音輕輕響起。我側過頭,望向聲音的來源。那是一個倚坐在床前的男子,他泉水般清亮柔和的眸子此刻正溫柔地望著自己,柔白色的唇噙著微微的笑意。隻是他的聲音實在太過平靜,若不是此刻頭部排山倒海的疼痛與那人眼中波光瀲灩的欣喜,自己也許真會以為這是一個一夜安眠後醒來的普通早晨。

水樣的男子。

張張嘴,卻因為喉嚨的乾澀疼痛而皺眉。下一秒,一杯微涼的清茶便被遞到眼前。那人溫和地笑著,輕手輕腳地起身扶我坐起,又往我背後墊了個靠枕,才坐回原來的位置。

“教主昏睡多日,教中諸長老想必十分心憂,需要彤雲去請他們過來嗎?”男子還是那樣波瀾不驚的溫和語調,帶著淺淺的溫暖笑容,仿佛怕驚飛了溪畔停歇的小鳥。

……搖搖頭,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我抿了一口清茶,咀嚼般慢慢喚出方才男子的話中的自稱:“彤雲……”

“嗯?”男子微微一楞,然後馬上恢複清淺的笑容,“教主有何吩咐?”

看來這就是他的名字了。我默默地喝著茶,沉思了一陣子,然後抬頭望向彤雲,安靜地問:“那麼……我是誰?”

下一秒,我看見始終溫和平靜的彤雲,不知為什麼被凳腳狠狠絆倒,整個人摔在塌前,抬起頭震驚無比地望著我。

“這麼說,教主您……什麼也不記得了麼?”彤雲坐回凳子上微微笑著,仿佛方才的失態隻是我的幻覺。

“嗯……”我皺皺眉,略略思考了一下才搖頭道,“也不能這麼說……我記得所有常識,也知道天下大勢,隻是……”我頓了頓,又看看他道,“不認得人罷了。”

彤雲微訝地笑了笑,泉水般的眸子裡卻湧現出許多飄忽的情緒:似擔憂,似欣喜,又仿佛匍匐在黑暗中已久的人們偶得光明而產生的一線希望……沒等我細細估量他究竟是什麼態度,彤雲已經垂下眼簾,又輕輕地微笑著說:“可能是摔下馬的時候撞到頭了呢,我去請許大夫看看吧……教主不用擔心,彤雲去去就回……”說著,留下一個溫和的笑容,就起身推門出去了。

我看著那個幾乎可以被稱為落荒而逃的背影,輕輕蹙起了眉——這個人,絕對有問題……

彤雲公子一柱香後才濕淋淋地將許大夫帶來,“很抱歉呢,不小心掉到荷花池裡了。“他一邊滿懷歉意地解釋道,一邊不斷地打著噴嚏。我心頭湧上一陣莫名的感覺,不由得蹙起眉揮揮手,將他趕下去換身乾淨衣服。

麵前的許大夫長了一張清秀稚氣的臉,卻總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仿佛怕我隨時跳起來吃了他,對著我左看右看了半天,又小心翼翼地把了把脈,然後就開始支支吾吾:“嗯……這個……教主的情況比較特殊……可能……也許是墮馬時頭部撞擊到硬物所導致的淤血,使您遺忘了某些……嗯……特彆的東西……?”

“那就是說,教主短期內都難以恢複記憶了麼?”換了身乾衣服的彤雲公子正巧走進來,聽到這段話後,有些憂心地望了我一眼。

“嗯……這個……大概吧……這種情況我也無法確定……“許大夫繼續支吾。

有些不耐地譴走了這位結結巴巴的大夫,並吩咐他暫時不要將我醒來的事告訴任何人後,我舒了一口起癱回到床上,卻聽到彤雲公子溫溫軟軟地喚道:“教主……”

“嗯?”我抬起頭,卻正好對上他寧明澈靜的目光,聽得他如柳絮一般輕輕軟軟的聲音溫柔地落在耳畔——

“沒事的,教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而且,有彤雲陪在你身邊呀……”

我幾乎是有些狼狽地彆開頭,這個人本身就長得極好,再配上現在這樣清澈溫軟的眼波和璀璨明媚的笑顏,幾乎俊美得讓人不敢逼視。

小憩了一會兒,想到自己的準備時間不多,恐怕過不久就會有一群“長老”衝進來問東問西,還是強撐著倦意起身,讓彤雲幫我介紹一下教內的主要情況以及我昏迷的前因後果——雖然現在還不確定他到底能不能信任,不過至少可以知道他目前對我沒有什麼惡意,那就先用著吧。不過他的聲音好像淙淙流淌的泉水,不急不徐,清越動聽,好幾次險些讓我頭一歪睡了過去。

“這位是方潛墨方右使,錦青閣的主人。”彤雲緩緩的展開一幅人物畫像,畫像中的男子身段頎長,麵容英挺,嘴角噙笑,顯得溫和平易卻又自有幾分不怒自威的霸氣。

此人……絕非善類!我皺皺眉,示意彤雲繼續介紹下一個。

“這位……嗯……”他展開下一幅畫像,然後自己先愣了愣,仔細看了看後,居然露出一個很懷念的笑容。我略略有些不解地望了望那幅畫像,居然也覺得莫名的有點眼熟,不由有些疑惑地發問:“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