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黑色的小轎車搭載著兩人,緩緩的向前駛去,接著停在了咖啡店前的紅綠燈路口。
45秒,40秒,35秒......
顏語幾乎是屏住呼吸在看紅燈倒數。
她一手捏著安全帶,一手握緊扶手,時不時向外張望。但目之所及,並沒有什麼貨車,都是不同型號的小轎車。
呼——當車輛重新彙入車道,她舒出一口氣。
直到時間慢慢過去數分鐘,她在V博上依然沒有看到任何新聞時,她才確認,那場車禍並沒有發生。
是她重啟這一天之後的“蝴蝶效應”?
還是說,那一場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有目的性的行動?
如果是那樣,到底是誰會知道陸一尋今天的行程?
.......
等漫長的會議+晚餐結束,顏語覺得自己臉都笑僵了。
陸一尋執意要送她回家,但她家門口的大路正在修,所以出租車停在了路口,兩人切換成了夜間漫步的模式。
這一段小路是在窄巷之中,兩旁的路燈是一盞又一盞暈黃的暖光。兩人一高一低的身影印在地麵,彼此交融。
“今天表現不錯,”陸一尋輕輕開口,“總編誇你來著,說你思維敏捷、談吐得體。”
顏語忍俊不禁,那話她也聽到了。明明總編說的就是“這是你的人?培養的不錯。”表麵是誇她,實際上還是誇他帶得好。
“不過你今天,是有什麼心事嗎?”
迎上他探尋的眼神,顏語有些語塞。明明他才是當事人,最應該有知情權,可是如果她說出來的話,他必然不會相信的吧?
畢竟,連她自己都不完全信服,自己確實重啟了這一天。
“可能是最近沒太睡好,所以看上去有點沒精神。”
“又做噩夢了嗎?”
顏語一愣,某些灰暗的記憶像是在意識深處蠢蠢欲動。
說來還是她太不小心。
剛入司不久的一次團建聚餐中,她高估了自己的酒量,竟然將自己自十八歲起反複做著同一個噩夢的事說了出來。
雖然當時韓慧幫她打圓場,但顯然陸一尋聽了進去。
“抱歉,是我失言了。”陸一尋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懊惱。
“沒事,”顏語知道他是出於關心,而且對於他,她總是有些不同尋常的信任,“其實有段時間沒做那個夢了,可能是之前天氣不錯,也可能是心情不錯。”
“嗯,那就好。”陸一尋輕輕一歎。
顏語正要再次開口,心頭卻突然一顫。
這窄巷之中,除了他們兩個人的腳步聲,還多了一個。
那人似乎有意放輕步子,所以她聽得不算真切,卻隱約能夠感覺到,那人的方位大約就在他們身後不到十米之內。
這一刻,昨日在聽到他出車禍那一刻的恐慌突然湧上心頭。
她的呼吸亂了節奏,卻不敢輕易回頭去看。
“怎麼了?”陸一尋放慢了步子,側身看她。
“沒事,”顏語反而拉住他的手腕,加快了步伐,“我想吃家門口的巧克力派了,不知道店鋪關門沒,我們現在過去看看。”
“好,”陸一尋反手捏住她的手腕,腳下提速。
原本在他們身後維持不遠不近距離的腳步聲立刻拉近了距離。
“跑,”顏語暗道不妙。
這窄巷是南北向的,少有岔路口,而兩邊的院子都是房門緊閉。
求救顯然不是上策。
且不說屋裡的人是否會相信他們的求救,是否願意開門。歹徒也不會留給他們充足的時間去呼救。
如果對方拿著刀,那麼停下腳步就基本等於自取滅亡。
正在心神慌亂之際,顏語眼神微微一亮。前方二十米左右出現分岔路口,左右各有一條小道。
但卻是陸一尋先開口。
“分開跑!你左我右!”
顏語咬牙,分開意味著歹徒隻能選一個人追,但二選一的情況下,歹徒會追誰幾乎沒有疑問。
“走!”
陸一尋用力將她推出去。
顏語來不及思考,隻能繼續往前跑。她能做的就是立即報警求助,希望能夠來得及。
她沒有看到的是,兩人分開之後,陸一尋有意放慢了跑的速度,從手提包裡摸出一把黑色電擊棒。
他按了按開關,頓時一道電流閃過,發出滋啦的聲音。
隻是,與兩人想的不一樣。
在關鍵分岔路口上,黑衣歹徒幾乎沒有猶豫的,選擇了追向顏語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