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年紀還小,修為不夠。以後再說。”
羨慕歸羨慕,可當麵對廣陵仙君要他送自己兩個弟子去魔域的建議,掌教真人還是選擇含糊過去。
廣陵仙君嘴角譏諷地勾起。
他的笑容涼薄。
芝芝本在和他搶那顆避水珠。
可翹著尾巴呆呆地看了她爹爹一會兒,她卻不去抓避水珠,而是伸出小胳膊,抱住她爹爹的脖子。
“爹爹。”她小小聲地叫了一聲。
暖暖的一小團撲進他的懷裡。
廣陵仙君哼笑了一聲,把避水珠放在她的衣兜兜裡,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怎麼了?”
“難過。”
“難過?”廣陵仙君笑著問道,“難過什麼?”
“不知道,可看見爹爹就難過。”芝芝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就是……就是覺得有那麼一瞬間,她爹爹特彆孤單。
就像是很多很多的熱鬨,可她爹爹卻隻安靜地,不知是被旁人排擠,還是他排擠了旁人,被疏遠在外,被人不能夠理解。
她還小,根本聽不懂剛才掌教真人和她爹爹都說了什麼。
那些什麼宗門,什麼仙君,她都不太能記得清,可是她就是覺得,有那麼一瞬間,她爹爹是孤獨的。
他本人並未在意。
可芝芝卻覺得難受得不得了。
“我最愛爹爹,以後都在爹爹身邊。”
小家夥兒奶聲奶氣地說著傻話。
還努力拿小胖手摩挲了兩下她爹爹的衣襟。
掌教真人一臉茫然地看著這個說著幼稚得讓人想發笑,甚至完全沒有營養和內容,除了在表白自己喜歡她爹之外沒有其他的小幼崽。
他覺得這些話對一個仙階強者來說沒有半分意義。
然而就在此刻,卻看見廣陵仙君看著他的女兒,突然露出了一個真切的,愉悅的笑容。
他捂著臉,甚至笑出了聲,然後笑著把呆呆一顆的小家夥兒舉起來,抖了兩下笑著說道,“真是好孩子。”
他嘴角的笑容鮮明,難得有這麼明朗的時候,掌教真人也一愣,半晌沒有說話。
直到這大殿之中廣陵仙君的笑聲停止,他顛了顛手裡似乎一晚上過去更沉了點的孩子,對她笑著說道,“去找你二師兄。我和你掌教師伯還有話要說。”
他心情很好的樣子,芝芝乖巧地點了點頭。
她跳下廣陵仙君的腿前湊過去,吧唧,親在她爹爹的臉頰上。
掌教真人震撼地看著她。
廣陵仙君卻隻覺得習以為常。
“我就在門口,不離開爹爹很遠。”芝芝表示,自己就算出去了,也還守著他。
廣陵仙君笑著點頭。
看到他沒有了剛剛的那冷漠與疏離的感覺,小家夥兒放心了。
她跳到地上,規規矩矩地把一雙小手交疊在小肚皮上給掌教真人行禮,這才撇開小短腿兒吧嗒吧嗒出去。
才走到大殿的玉石大門口,還沒有來得及爬出高高的大門,就聽見身後掌教真人已經迫不及待地說道,“還有,太一宗又不依不饒地找我要說法。師弟,你給我一個準話,他們太一宗的那個空懸道君,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嗬……”
“空懸可是義陽仙君的親師弟。那家夥失蹤七八年了,之前隻在眾人麵前與你有過衝突……”世人皆知廣陵仙君睚眥必報,且殺心極盛。
要不然也乾不出在無垠海直接斬殺了三萬高階魔族的事。
說起來,那三萬死鬼裡不僅有魔域的魔族,其實還有眾多與域外天魔勾結的魔修。
魔修大多出身此屆,可廣陵仙君眼裡倒是眾生平等,沒說是老鄉就放人一馬,直接全都一劍宰了……
殺性之重天下側目。
而那空懸道君是太一宗義陽仙君的師弟,雖然為人高傲,目中無人了一點,不過無論是看在太一宗還是義陽仙君,尋常人都不可能會杠上他。
唯一之前曾經激烈衝突,或者說單方麵被空懸道君冒犯了還有能力對他下手的,也就隻有無法無天,什麼都敢乾的廣陵仙君了。
掌教真人倒不是譴責自己的這個師弟。
明知道廣陵仙君修的是殺道,還不知死活冒犯他,找死不看日子。
隻是若當真空懸道君死於廣陵仙君之手,他也得準備好應對的辦法。
看著掌教真人一雙三角眼凶光湧動,廣陵仙君笑了笑,卻並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