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對一個年輕單純的少女未免過於嚴厲。
“林師兄!”靜月麵紅耳赤,不由哽咽。
她前邊的少年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夠了!”就在此時,掌教真人的聲音陰沉地響起。
他沉著臉從大殿裡走出來,瘦巴巴的臉上一片陰沉,目光冷冷地看著自己的兩個弟子。
“師尊,我不是有意的。”
“師尊,妹妹她隻是……”
“住口!”外麵一鬨起來,掌教真人就被廣陵仙君直接趕出大殿,連想商量的事都沒有說完,心裡已經是一團火氣。
他就看著自己的這兩個愚蠢的弟子……隔絕陣法隻能屏蔽尋常修士,可廣陵仙君是尋常修士麼?
那是仙階強者。
這裡又是廣陵仙君的道場。
一個小小的隔絕陣法,就以為她說的話廣陵仙君什麼都聽不見?
這一刻,掌教真人都反思自己是不是素日裡對這兩個最年幼,寄予厚望的弟子過於溺愛,讓他們竟然成了現在這樣。
先讓這兩個閉嘴,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林青崖和他懷裡的芝芝。
芝芝正拿頭去蹭自家師兄的下巴頦兒。
“二師兄,你是這世上最好的二師兄。”
她隱約地知道,靜月問的那些話的的確確並沒有惡意。
可林青崖說得很對。
就算無心傷人,可傷了人,難道就不能反駁了麼?
她年紀小,不懂很多事,可也覺得,那些追問自己的話,自己是討厭的。
她討厭那些問題,所以不想回答,還說了不好的話。
可似乎在二師兄的眼裡,她也沒有做錯什麼,他依然是偏心她的。
高興!
小家夥兒的眼睛彎起來,把小身子使勁兒往她二師兄的懷裡拱。
林青崖一邊感受著頸窩上毛茸茸的狐狸耳朵的熱情襲擊,一邊畢恭畢敬給擠出笑容的掌教真人行禮,低聲說道,“見過掌教。”
他很溫和,掌教真人的笑容卻很勉強,對林青崖微微頷首說道,“你待芝芝倒是用心,這很好。青崖啊,莫要辜負你師尊啊。”
他意味深長地對林青崖說道。
大殿之中突然傳出一聲嗤笑。
林青崖垂眸,溫和地應了一聲。
見他似乎並未在意,掌教真人認真地觀察林青崖片刻,見他的的確確沒有對靜月露出什麼記恨的神色,鬆了一口氣,眼裡又忍不住頗為失望。
他回頭看了嬌豔可愛的弟子一眼,不想再說什麼,隻對芝芝和顏悅色說道,“芝芝,你師姐無狀,胡言亂語,都是她的錯。師伯也給你道歉好不好?”
他做長輩的親自笑眯眯道歉,芝芝其實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就大方地點了點小腦袋。
“咱們芝芝真是好孩子。”
掌教真人摸了摸她的頭,這才帶著弟子離開。
轉眼就是一道靈光卷著那手足無措的兄妹二人離開,待靈光落下就已經是在萬象宗的掌教大殿。
掌教真人待臉色鐵青地命人都退去,隻剩下惴惴不安的這兄妹兩個,這才怒聲訓斥說道,“混賬東西!在廣陵的麵前,你胡言亂語什麼?!你是失心瘋了!他的女兒是你能得罪的麼!”
“師尊,我真的隻是想和她交朋友。”靜月委屈爭辯道。
她是真心對芝芝表達自己的善意。
隻不過是,隻不過是她素日裡就是這樣的性情而已。
“你問的都是什麼!”那時候聽到靜月在外問的那些話,瞧著廣陵仙君嘴角的輕笑,掌教真人都要暈過去了。
天知道,他是許了多少承諾,連廣陵仙君的半妖狐狸崽兒百年內的修煉法器全包了,才沒有讓廣陵仙君出手把靜月給打死。
明明知道芝芝是廣陵仙君之女,那她的母親恐怕是廣陵仙君極為在意的人,一個小小的掌教弟子,去窺視仙階強者的風流韻事,這是想乾什麼?
她不想活了麼?
靜月問的那些事,不僅紮在芝芝的心裡,恐怕也是廣陵仙君心裡的一根刺。
掌教真人的話,頓時讓這兄妹倆臉色慘白。
“師尊,不如我和妹妹去給仙君請罪。”那少年惴惴不安地說道。
“免了。廣陵說,日後都不想再在他的麵前看見你們倆。還有,以後避開芝芝……不然哪一天讓廣陵還是林青崖把你們給斬了,彆怪我沒有提醒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