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山河跟著指示牌的提示去了用餐區,彆看佩德斯外表破破爛爛的,這用餐區倒是舍得下本錢,劃分出來的區域裝著隔音光幕,正閃著微微熒光。
這個時段竟然也有不少人用餐,他們好像是從某種宴會上出來,穿的好像聖誕樹,這群聖誕樹聚集在一起,好像在進行某種神秘儀式——
吸取食物來變成發光的養料。
謝山河隨意挑了一個靠窗位置。很快,穿著深藍色製服的服務員就站在了她的身旁,遞過來一份厚實的黑色菜單。
可供的餐品全變成了素食。
萬惡的封建殘餘!
謝山河微笑著朝服務員擺了擺手,等服務員彎腰靠近,她便壓低聲音,順手往服務員口袋裡塞了小費,“你們這裡,還有其他的餐品嗎?”
得到小費的服務員笑容更開朗了,“您可以向其他顧客一樣點份素牛排,這是海思健康財團研究的新品,口感和真牛排沒有區彆,連血絲都複刻出來了呢。”
謝山河眼裡的光黯淡了,海思健康是克萊財團旗下割韭菜的,克萊財團什麼風評,她心裡還是有數的。
當年,陳北魚他奶奶聽信謠言,給他買了克萊財團研發的營養素,說促進生長發育。
也算有用,身高蹭蹭往上長,還分化了。要不是他分化完,易感期轟轟烈烈的和omega一模一樣,謝山河都要信那玩意兒真管用了。
謝山河稍稍回想了一下陳北魚的易感期,無一例外是從開始哭到結束,最嚴重的就是第一次。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下午,謝山河藏在地下室打遊戲,那是戴斯裡安利的恐怖遊戲,隻要在一堆鬼裡麵找出來鑰匙就算成功。
陳北魚那天因為成績問題,不敢回家。其實謝山河懷疑是因為他外形的問題,當時不知道發什麼顛染了一頭紅發,耳朵上還帶著一排閃眼的耳飾,手上也帶著好幾個鴿子蛋大的戒指。
反正就是和她一起窩在地下室就對了。
謝山河全神貫注的看著屏幕裡層出不窮的小鬼,背後都出了冷汗。因為天氣很熱,地下室又很潮濕,謝山河也就沒在意,按開了除濕功能就接著打遊戲。
越玩冷汗越多,還有那忽遠忽近哀怨淒厲的哭聲。謝山河抓起桌邊的碳酸飲料猛吸一口,感歎這遊戲製作精美,連配樂都如此讓人抓心撓肝。
是什麼時候發現不對勁的,是謝山河在遊戲裡斑駁的牆角下翻鑰匙,忽然聞到了一股潮濕的灰塵氣息和花露水味。
她還想感歎一句這2D遊戲這麼好,連氣味都模擬出來了,鑰匙肯定在這兒。
花露水味兒越來越濃,謝山河整個人都要窒息了,遊戲裡醜陋的長舌鬼突然從背後出現。
謝山河感覺自己整個背上的肌肉群都抽搐起來,下意識伸手摸了一下。
一張濕漉漉的臉貼正在她身上。
嚇得她一蹦三尺高,她還以為遊戲變成全息的了。
陳北魚那張臉憋的通紅,頭發和臉一個色,簡直就像番茄成精,還是一個在雨天被人踩爛的番茄,汁液橫流。
謝山河下意識就將自己的綠色遊戲手柄放在了陳北魚頭上。
順眼多了。
陳北魚愣了一下,顫顫巍巍的伸手把遊戲手柄取下來,抹了抹眼淚,接著哭。
然後情節記不太清了,陳北魚強迫她去揉按他的腺體,她不樂意就把他綁起來了。
反正謝山河不敢用被訴上法庭的東西,陳北魚那次易感期簡直就是謝山河的陰影。
苦著臉點了幾份菜,素了吧唧的還不如回去啃麵包。
這時手上的光腦一直嗡嗡作響,謝山河下意識點開。
「陳馮七:你出院了?」
「陳馮七:你出院了你不找我?」
……
「陳馮七:你竟然讓陳北魚那人渣去接你!」
……
「陳馮七:你倆還去住酒店了?他是你男朋友還是我是你男朋友?」
「陳馮七:我知道你醒著,說話!」
謝山河感覺自己的腦袋萎縮了一下,是哦,她差點忘了,她還有個“男朋友”呢。
手指敲敲打打,謝山河絞儘腦汁的組織語言,還沒發過去,陳馮七的信息又彈了過來。
「陳馮七:我到酒店了,權限發過來。」
謝山河沉默一瞬,盯著自己的權限閉上了眼睛,她睡著了,發不過去。
不知道誤觸到了什麼,光腦發出輕微的震動,打開一看,顯示發送成功。
謝山河更沉默了,陳馮七比陳北魚還難搞,她要不要上去把陳北魚搖醒?
那她點的菜怎麼辦,服務員找不著她以為她不吃撤回了怎麼辦,花了好多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