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潯並沒有等到期待之中的答複。

薑嶽的反應十分漠然，好像直接略去了這句話，假裝將時鐘撥回到進門之前。

賀潯很清楚，肯來到自己的住處，已經是薑嶽當前最大程度的讓步。得寸進尺固然會讓自己的焦灼短暫得以緩解，可是難保後續的影響究竟會如何。

倘若薑嶽再一次消失，他根本無法設想往後的將來會是怎樣。

即使他已經獲得了很多，可是所有的一切都離不開薑嶽曾經的指引。所有得到的一切，都是為了追逐眼前的這個人。

他不能也不敢操之過急——

“哥，我都做好了……哥？”

晨光微微揭開窗縫一角，在條紋桌布上投下一道光路，賀潯輕喚了一聲，回應的唯有窗外經過的鳴笛。

再平常不過的工作日，正好是上班族迎來早高峰的時段。雖然自己的閒暇也並非易得，賀潯卻不由覺得，這樣的時刻格外寶貴，尤其是——薑嶽側倒在純白色的沙發靠背上，睡得十分安穩，完全沒有將要醒來的跡象。

餐廳到客廳的距離並不算遠，賀潯隻是稍微往前邁了邁，就發覺薑嶽的麵龐觸手可得。

他伸出手來，隨即又緩慢放下，反複幾次，像是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在某一刻出現故障之後，無法繞過近在咫尺的障礙。

攬起薑嶽肩頭的時候，賀潯忐忑到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從胸口跳出。

好在薑嶽並未被他驚動，隻是順從地偏垂下頭，抵靠上一側的頸窩。

賀潯把薑嶽抱進自己的房間，蓋好被子以後，他感覺自己經曆了一場堪稱激烈的交戰。整個額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點。

他走回客廳抽出紙巾，猝不及防地，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充斥了整個房間。

按下靜音後，他慌忙打開門，一口氣衝到樓下。

“回來了？那個節目的導演說今晚要跟你見一麵，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你必須出席，聽清楚了？”

因為上一次的突然消失，於銘哲最近安排工作的口吻，都是不容推拒的命令。

賀潯知道問題的根源所在，他習慣了避免同人爭執，但是這一次，他的心情卻有不同於以往的觸動，“我會去的，但是有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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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川沒能想到的是，即使他自以為初見時給薑嶽留下的印象並不算壞，薑嶽的性格也比他想象中容易親近，再次見麵的時候，他卻依然需要借托賀潯為中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