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是省重點,課程安排緊張,一天中隻有下午放學後有一個半小時空閒時間,讓學生們吃飯休息一下,然後繼續晚自習。
許多學生會趁這個時間運動一會,陳晨就約了衛西這個時間去體育館打羽毛球。
蘇喬跟衛西過去,等了十分鐘,陳晨卻沒出現。
衛西:“我打個電話。”
蘇喬坐在地上看不遠處一群男生打籃球。
“嗯?嗯。”衛西利索地掛了電話,轉而對蘇喬說,“他們班級臨時有事,來不了了。”
蘇喬爬起來,拍著褲腿上的灰,準備回去。
衛西晃了晃手裡的球拍,笑道:“來都來了,打一局。”
蘇喬:“我還有作業要寫。”
衛西:“今天才第一天上課,沒多少作業,你把自己逼太緊了,打半個小時就回去,耽誤不了什麼。”
蘇喬:“我……”
這時有個男生跑過來:“是不是你們朋友沒來?正好,我們也想打雙人的,缺兩個,要不然一起來?”
衛西笑著:“可以。”
男生又看蘇喬:“這位同學呢?可以嗎?”
“……”蘇喬隻得也笑了一下,點頭。
四個人分成兩組,很自然地,蘇喬和衛西一組。
球拍是衛西帶來的,他從球袋裡拿出來,拿了一支給蘇喬,後者接到手,說:“謝謝。”
衛西愣了一下,笑:“跟我這麼客氣。”
蘇喬沒理這句話,拿球拍到一邊做準備。
衛西撥著球拍上的線,嘴角笑意漸漸隱去。
他原本不會打羽毛球,還是高考後的暑假,蘇喬教他的。
那年暑假異常炎熱,不適合戶外活動,外公喜歡打乒乓球,他們經常陪外公去家附近運動館,外公找人打乒乓球,他們兩個就在旁邊打羽毛球。
衛西學東西很快,不怕輸人,氣勢很大,沒幾天就能跟蘇喬打得有來有回,常常一打就是一下午。
後來上了大學,衛家陸續出事,他和蘇喬的關係也越來越難以形容,就很少再打了。
“可以開始了嗎?”對打的男生喊他們,“我們準備好了!”
衛西喝了口水,上前,站到蘇喬旁邊:“我們能贏嗎?”
蘇喬打量著對麵兩個同學,淺笑:“大概。”
衛西:“要是贏了,晚上一起吃飯。”
話音剛落,對麵開始發球。
蘇喬顧不上回答衛西,專心應付急速飛來的白色球體。
前一世,跟衛西關係變得不好之後,他開始玩蹦極、玩摩托,還學過一段時間的滑雪,什麼刺激玩什麼,再也沒打過羽毛球。
但他現在才十七歲,將球拍掄出去的瞬間,那種生澀的鈍感一下子煙消雲散,他立即找到了手感。
蘇喬將其他拋到腦後,專注於手裡的球拍和半空中飛來飛去的小球。
不管性格再如何平淡,這種半玩耍半比賽性質的事,總還是想要贏的。
或許是和衛西配合默契,半小時後對打結束,蘇喬和衛西贏了。
對麵的男生對他們豎了個大拇指,說下次再一起玩,拿了蘇喬給的水,就跟其他同學一起跑了。
衛西邊收球拍邊說:“你打得比以前好。”
蘇喬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們以前沒一起玩過。”
衛西一頓,漫笑道:“高一時看見你跟彆人打過幾次。”
高一時,學校對體育課不太重視,有時被主課老師占用,有時拿來開班會,真正上起來,也隻是布置一些簡單任務,踢踢球、打打拳,算是讓學生適當休息。
那時蘇喬和餘非夏還是同桌,恰巧都喜歡打羽毛球,就常常叫上另外幾個同學一起玩。
現在想起來,是很開心的。
但蘇喬從不知道衛西也記得。
他收好空掉的礦泉水瓶,準備拿去垃圾回收站,起身時說道:“你也打得不錯。”
衛西笑:“我以前不會,有人教的。”
蘇喬:“老師厲害,你這個學生也一樣——快上晚自習了,我們回教室吧。”
衛西從地上爬起來,背上球袋:“陳晨剛剛發信息過來,說這次放我們鴿子,明天晚上請吃飯。”
蘇喬本想拒絕,一轉念,現在拒絕,衛西沒準說出什麼話,還是等明天下午再找個借口推掉吧。
結果到了第二天下午,衛西並沒有提起這件事,吃飯的事應該隻是陳晨隨口一提,這反而讓蘇喬放下心來。
下午放了學,蘇喬和前座同學一道去食堂,學生很多,座位供不應求,蘇喬讓同學買飯,他去找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