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出門的少年止步於造兵司大門處,熒揮手與傾奇者道彆,然後轉身將背影留給身後的人。
在造兵司大門口處,少年終於後知後覺紅了一張臉。
喜歡。
所以他是喜歡熒嗎?
乖巧的孩子有了心事,最先發現這件事的是每日都要與傾奇者相處的丹羽。
今日這孩子磨磨蹭蹭的,都快到時間了還抱著劍在院子裡,往日這個點他早抱著劍跑到彆人姑娘家大門口了。
推開房門的丹羽看著不遠處的傾奇者道:“怎麼?熒都快要走了,不想多與她相處一會兒嗎?”
“我喜歡熒。”少年原本還笑著,說完這句話之後很快皺眉,“可是熒要走了。”
靠譜的大人點醒一個人想不通的少年:“沒人規定走了不能回來啊。”
迷茫的少年抬頭,他似乎是沒有聽清楚,於是用那雙清澈的紫色眼睛望向丹羽。
丹羽隻好笑著拍了拍他的肩,將人趕似的送出家門:“快去找她吧。”
他可是開明的家長。
第二個發現傾奇者不對勁的是熒。
今天少年不但來晚了,看著她的時候還總愛莫名走神,要不然就是突然臉紅。
這是他的家長該關心的事情,於是熒就沒有留心。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埃舍爾依舊毫無異常,所以熒也不打算在踏韝砂多待。
戶籍證明與船票昨日裡就被丹羽遣人送來,少女抬頭看向已經完全出來的太陽,然後對不遠處心不在焉揮劍的少年叫停。
“你明日就不用過來了。”從九條陣屋起航的船會帶她一起前往鳴神島,“練劍最忌心思浮躁,如果有什麼煩惱的事情,可以告訴丹羽,他會幫你解決的。”
傾奇者低頭將劍收回到劍鞘裡,然後試圖得寸進尺:“我可以送熒上船嗎?”
他在熒麵前還從來沒有被拒絕過,那麼這一次的要求也會被允許嗎?
熒沒有回答,但是她打量完身前的少年之後很快搖頭:“我要先前往九條陣屋,然後在那裡乘船前往離島。”
這一路上要餐風露宿好幾日,而麵前的傾奇者顯然不是適合在野外長待的人。
他身形本就單薄,學了就這麼幾天的劍法完全不夠在野外自保。
被委婉拒絕的傾奇者這一次卻沒有氣餒,他將收好的劍抱在懷裡:“那我等熒回來。”
少年鬢邊的發絲稍微被汗水浸濕,初日灑下的金芒映照其上,他唇角揚起笑,說話的時候語氣格外篤定。
雖然不知道她是從哪兒知道她可能會回來的,但是……
“我可能不會再回來了。”這一趟若是順利見到八重神子,她大概會回到將近五百年後的時間。哪怕再次踏足踏韝砂,她也不會再見到這個長相肖似散兵的少年。
傾奇者或許是散兵的過去,但未來的散兵卻早就已經不是傾奇者。所以熒與傾奇者大概是沒有機會再在踏韝砂見麵了。
“這把黎明神劍送給你好了,就當做是紀念。”熒轉身看向太陽升起的方向,“再見。”
雖然她不知道這個小朋友的臉為什麼在聽到她說不回來那一瞬間就垮掉,但大概是與她有關的。
她是真的很不會哄人,所以還是不要看著傾奇者那樣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了。
熒想要回去的心格外堅決,她的夥伴、朋友還有哥哥,所有人都在五百年後等她,所以她一點也不想知道身後那個漂亮的少年為什麼想要哭。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留在這個時空。
朝暉送走那個像太陽一樣的少女,同樣見到這一幕場景的埃舍爾漠然回頭。
至於抱著劍回到造兵司的傾奇者,暗戀無端折戟的少年很快將煩惱傾訴給他的引路人。
踏韝砂的後事已經被熒放下,少女帶著她的劍出了城鎮,她來的時候孑然一身,去的時候自然也是什麼都沒有帶走。
著急趕路的人沒能觀看沿途的風景,她乘著自港口啟程的渡船踏上離島的土地,然後一路直奔向鳴神大社。
可惜鳴神大社的宮司並非輕易便能拜見,失去了榮譽騎士的名號與諸多傳揚七國的名人事跡,四百年前的稻妻熒並不是特彆的人。
好心的巫女沒有忘記告訴這位前來參拜的客人:“宮司大人偶爾也會傾聽信徒的願望,如果你運氣足夠好,想要見宮司大人其實並不難。”
運氣向來不錯的熒這次像是突然失去了往日的好運,她一連好幾日都沒能在鳴神大社見到八重神子。
說起來八重神子是不是在璃月留過學,……難道她現在在璃月?
以此為前提計算的話,旅行者還在想她接下來到底還要掙多少摩拉才夠花,就見到背包裡的一樣東西在隱隱發光。
是她幫忙完成神櫻大祓後花散裡留下的那個麵具。
下山路上栽種的櫻花原本正向陽而開,卻在熒拿出那個麵具的時候開始無風自動。
果然,很快有聲音從身後傳過來:“這裡哪裡來的小家夥,居然拿著我們白辰一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