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點頭,這才安心去往中心處那唯一的大爐。
它尚未停止運轉,昨夜丹羽已經將關閉的方法講給她聽,但是為防發生意外還將製動係統也將了一遍,若不能按照正常方法將大爐停運,那她可以出手直接破壞掉這個大鐵塊。
靠近爐心處並沒有給熒帶來想象中不舒服的感覺,說來也是,連魈身上的業障都沒能影響到她。
熒試圖回憶昨日記在心裡的圖紙,然後循著記憶中的描述的裝置所在地找過去。
在切碎無數個虛妄凝成的假象之後,熒看向麵前的火線,這後麵就是關閉運轉的裝置。
與丹羽口中描述的火焰顏色不同,暖色的焰火如今變成青紫色,正如同晶化骨髓在日光下折射出的色彩。
魈身上便經常有這種氣息纏繞。
熒握緊手中的劍,身形利落地斬碎殘穢凝聚而成的人影,幽火晃動,然後人影便跟著一分為二。路上的纏鬥已經消耗了熒不少力氣,她沒有更多精力消耗在這裡,風屬性的元素力很快卷起黯淡的幽火,衝撞在後麵的裝置上,將那開光整個撞的四分五裂。
正在外麵避雨的傾奇者眼睛都不眨的頂著大爐的方向,他看著停止運轉的大爐剛鬆了一口氣,然後就見到停止運轉的大爐以一種極為瘋狂的速度再度運轉起來。
少年當機立斷,他伸手撈住剛被放下在身邊的布料,迎麵衝往大爐的方向。
熒……。
被念叨的熒收回手後低罵了一聲,然後很快轉身將快要靠近的幽影斬碎。
這到底是什麼破東西,丹羽沒跟她說開關被毀跟被關上是兩種概念啊。
當即便做出決定的旅行者且戰且退,既然方案A不行,那她還有B!
不過製動係統所在的地方可比開關難找多了,熒在裡麵繞了好大的圈子,在躲避四周的明火時她甚至已經失去方向,但是命運女神總在眷顧她,誤打誤撞都能找到目的地也沒誰了。
修東西她擅長,毀東西她就更擅長了,也不看看提瓦特大陸上的獨眼小寶被她拆過多少。
熒提劍便將整個係統拆了個七七八八。她絲毫沒有顧忌手下力度,被邪神殘穢繚繞,這裝置以後非但不能動用,估計怎麼處理都成了大問題,不如她來代勞,到時候還能從神子那裡坑一筆,去須彌的錢也有了。
還是耳邊傳來的轟響聲提醒了她,再拆她就要被埋在這裡了。熒皺眉看向四方依舊沒有停止運行的大爐機關,然後看向被自己拆的七零八碎的製動裝置陷入沉默。
乾脆彆關了,等會兒出去之後她直接把這爐子給掀了吧。
就在熒猶豫時,銅鐵澆築的大爐內部不知道從哪兒傳來叫她名字的聲音。
“……”熒這才想起來大爐的異動還有被她放在外麵的傾奇者。
對方八成是不聽話跑進來找她了。
這裡麵四通八達,也不知道聲音到底是從哪裡傳過來的。
熒按住正在隱隱作痛的腦袋,她錯了,她就不該答應帶少年過來,更不該在對方拽著她衣服的時候答應讓少年進來找她。
四周機械在不停嗡嗡作響,哪怕集中精力也很難分辨出那聲音出自何處。
邪祟尚未停止作亂,這時候闖進來的無知少年簡直就是一塊讓人饞到掉口水的肥肉。
再度將路過的影子斬碎,熒看向一個方向。她晃了晃手裡的劍,這玩意兒剛才似乎是想要往那邊去。
“熒——”
正在大聲喊著所尋之人名字的傾奇者四顧,他耳邊一直有奇怪的笑聲,卻無法找到出處。
少年站在原地徘徊,不遠處似乎有明火,隱約晃動間襯得四周越發詭異。
傾奇者伸手扶在壁爐上,滾燙的熱度讓他立刻將手指收回,少年低頭,看向似乎想要融化的指尖。
熒在哪裡呢?
少年突然搖頭,他將布帛披在頭頂,低頭就想要往另外一個方向衝。
“低頭。”
是熒的聲音,傾奇者甚至沒有抬頭,他朝前撲著,然後儘量把頭勾的更低,頂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掃過去,帶著掠過一陣涼風。
他似乎被熒抱在懷裡,傾奇者伸手抱在少女腰上,然後抬頭見到紫色碎布飄揚著落在不遠處。
“嘖。”熒這會兒也沒空教訓傾奇者了,腳下已經開始震動,大爐無法承載太過劇烈的運轉,估計馬上就要炸開。
於是她就沒有放下懷裡少年的腰,一隻手攬著人,另一隻手握劍斬殺想要衝過來的邪祟。
“我等會兒會借力把你丟出去,小心著點,彆摔了。”神子個不靠譜的,熒咬牙,她已經感受到那個所謂的時機了,“落地之後就回去找丹羽!”
這會兒也顧不得聽少年應答了,利劍穿過鐵皮一刀便在上麵留下巨大的痕跡,熒一腳便將失去半邊支撐的鐵皮踹開:“這回聽清楚沒有?”
聽不聽得清楚也沒第二個辦法了。
灼熱感已經從身後傳來。
熒顧不得將傾奇者整個護住,因為大爐外層的堅固程度與內裡可完全不同,她劍尖都快打卷了。
手裡使了個巧勁將懷裡攬著的少年送出到外麵,熒立刻回頭,風屬性的元素力已經在她掌心凝聚。
就算她現在要回去,回去之前也要把這破玩意兒給拆了!
突然被放開的少年在大雨中落地,他在泥濘中滾了一圈才停下。
傾奇者無措跪坐在瓢潑大雨中,他低頭看著自己被爐火繚繞著燒了小半截的指尖,然後茫然抬頭。
大爐原本所在的地方已經整個炸開,而剛才護住他將他送出來的熒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