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麼了？”蔣野連忙扶住他的手，卻發現蔣期的手涼得厲害，他臉上都是驚慌與擔憂，“怎麼了，不舒服嗎，我們，我們去醫院！”

說完就要扶著蔣期向前走，但蔣期忽然按住了他的手，臉色依舊蒼白。蔣期隻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片旋渦，頭暈得厲害。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搖搖頭，“沒事，我坐一會。”

說完不顧蔣野的怔愣，就直接坐在了路邊，用手撐著頭。

幾個女生嘰嘰喳喳地經過，看了路邊的兩人一眼，忽然噤聲，相對一眼，又發出嬉笑聲。

蔣野抱住蔣期，手僵硬地在他後背輕拍著，語氣溫柔，“沒事的，沒事的，可能是吹到風了。等會回去睡一覺就好了。沒事的，沒事的……”蔣期把頭埋進蔣野的懷裡，在蔣野的輕聲安慰下整個人慢慢地平靜下來。

不知過了有多久，蔣野的手都拍酸了，嗓子也有些乾了。身後店鋪的霓虹燈打在他們的身上，帶著新奇、疑惑還有探究的目光的路人走了一批又一批。蔣野顧不上彆人的眼光，一直在輕聲地說著話。

不知過了多久，懷裡的人忽然動了動，聲音低啞，“放開我吧。”蔣野鬆了手，蔣期坐了起來，因為長時間的一動不動，此時關節發出“哢嚓”的聲音。蔣野滿臉擔憂，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蔣期站了起來，伸出手，看著坐在地上，仰著頭看他的蔣野，臉色依舊白得讓人心疼，“沒事了，我們回去吧。”蔣野點了點頭，路上是靜默無言，蔣期的情緒依舊很低沉。

直到回到家，把門關上，蔣期才開了口，聲音和平時一樣溫柔，但眉眼裡都是陰鬱，“想問什麼，就問吧。我看能不能回答。不能說的，我緩幾天再告訴你。”

蔣野搖搖頭，他上前拉住了蔣期的手，“不想說不說，沒事的。”蔣期抬眼看著他，抬頭摸了摸蔣野的頭，然後把頭放在蔣野的肩上，輕輕地喊了一聲，“蔣野。”蔣野應了一聲，蔣期卻沒有再說話，蔣野猜想他可能就是想單純叫一聲自己，那是無意識的，下意識的發自內心的慌亂。

蔣期很快就抬起頭來，雖然臉色還是不好看，但蔣野心裡卻舒了長長的一口氣，還好眼睛還是亮的。

“我給你去找衣服，你身上有點涼，去洗個熱水澡，好不好？”

蔣期微微點了點頭，蔣野露出笑容，“你去廁所先洗著吧，我等會把衣服放門口給你。”

雖然蔣野讓他洗個熱水澡，但他現在急需讓自己清醒。冷水打在身體上，心也跟著平靜了不少。本以為自己經過這一年，已經有了一點勇氣去麵對，卻不曾想隻是聽到對方要回來的可能，自己卻兵荒馬亂成這個樣子。

蔣期洗完澡把手伸出去摸索著去拿衣服的時候，廁所外麵傳來聲音，“洗完了，是嗎，衣服放在凳子上了，有點遠，我給你拿。”

衣服被遞了過來，蔣期拿到衣服，整個人頓了一下。浴室還散發著淡淡的水汽，廁所門是磨砂的，他隱約可以看到站在門口的人影。蔣野在門口站了多久呢？

一出浴室，蔣期就看到蔣野在門口站著，對他笑著抱怨，“都是水蒸氣的熱氣。你坐一會，散散熱意吧，我去給你倒杯水。”

蔣期看著那個背對他的身影，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蔣野拿來了一杯溫水，他臉上依舊是溫柔與體貼，“加了點蜂蜜，喝完就去睡覺吧。”

蔣期看了蔣野一眼，然後一口喝完了那杯溫水。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後伸出手放在蔣野的臉上，聲音有點低卻很認真，“我沒事的，真的，去洗澡，洗完澡，過來睡覺。”

蔣野愣住的表情很快就換上笑容，“好。”

蔣期看起來和平常一樣，今晚的反應可能是被觸及了舊事，才會反應這麼大。蔣野心裡是這麼想的，蔣期自己也是這麼想的。結果到了半夜，他就被狠狠地打了臉。

“哥，醒醒……”

蔣期被蔣野急切的呼喚給吵醒，他的頭被吵得有些疼，剛睜開眼，想問發生了什麼事，就聽見蔣野焦急地說：“你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