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野衝他笑了一下,隨後眼神微動,略帶猶豫,“哥,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蔣期挑眉,“要把我的身份公之於眾嗎?”
蔣野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不行嗎?”
蔣期內心萬分複雜,他無奈也高興,“彆了吧,我還不想在陌生人麵前出櫃。”
蔣野哦了一聲,不說話了。蔣期哭笑不得,一把抱住了有些失落的人,“乾什麼啊,不高興了?”
蔣野聲音埋在蔣期的懷裡,悶悶的,“就是想帶你去看一看我在學校時身邊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很想很想在人群中讓他們看到蔣期。
帥氣的蔣期,閃閃發亮的蔣期,在清水巷這個小地方一樣發光發熱、努力生活的蔣期……
蔣期的心忽然漲得很滿,蔣野在想什麼他怎麼會不知道。隻是有些事情,往往不會和想象的那樣美好。
蔣期的世界太小,若是離開,能遠隔山海記住他的人少之又少。蔣野想著讓彆人知道他們的關係是一回事,想讓蔣期被人記住又是另一回事。蔣期是那麼好的一個人。
蔣野的目的很簡單,但現實往往很殘忍。但他並不想去否認蔣野,他不想去打擊蔣野的赤子之心。
他搖了搖頭,調侃道:“彆了,你們班級的聚會,我一個家屬去湊什麼熱鬨。”
這句話成功讓蔣野露出了笑,隻是眼裡都是遺憾。
蔣期摸了摸蔣野的後背,“彆喪著臉,這沒什麼,等以後你厲害了。你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現在還不行,這裡太小,容不下那麼多的不一樣。”
蔣野情緒低落地點頭,蔣期隻覺得心被灌滿了,“好了寶貝,去吧。”
蔣野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寶貝?”
“嗯,”蔣期看著眼前傻愣著的人,笑著說,“這個世界我就隻有你一個寶貝。”
一句寶貝成功讓蔣野魂都快飛了,他瞬間滿臉通紅,緊緊地盯著蔣期。
蔣期被他這樣給逗樂了,“你這也太……”話沒說完,視線就看到了凸起來的異樣。
他懵了一下,隨後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不至於,真不至於。”
蔣野的耳朵都紅了,他側了側身,聲音低得很,“誰知道你會說那一句,平時都沒說過,在床上也沒有……”
嘀咕聲蔣期聽到了,他無奈地拉過了蔣野,低低的嗓音打在蔣野的耳朵上,帶來一陣酥麻,“嗯,怪我。”
調侃的語氣讓蔣野耳朵更紅了,“就快到時間了,怎麼辦?”
蔣期輕笑了,“還能怎麼辦,時間就這麼點了,快點吧。”說著手就往下伸去。
……
蔣期不舍地看著身後的蔣期,“要不,我不去……”
“彆,”蔣期真沒想到蔣野反應那麼大,剛才手都酸了,還是說了幾句不正經的話才結束的。他擺擺手,“去吧,我等會去接你。”
蔣野隻好不怎麼情願地走了,房間隻剩蔣期一個人了。他環顧了一下這個他和蔣野住了一年多的出租屋。真的是處處都有回憶了,以後要是離開了,就可能再也不回來了。
告彆是一件把人情緒放大化的事情,平時裡不怎麼說話的人,隻要說了再見,都會增生出不一樣的情感。因為不知何時再見,每次想到都會莫名懷念,在記憶裡盤踞著無可代替的地位。
蔣野一到,就收獲了好幾道的目光,大家都知道這一次應該就是最後一次見麵了,以往的疏離、冷漠都在離彆的愁緒之中淡化了。
吃飯的飯店很大,他們直接包了一個廳。班上的人差不多都來了,每個人變化都很大。
女生們大多都去染了發,穿上了平時幾乎不會穿的小裙子,化了妝,塗了口紅。男生們也變了不少,收拾的格外利索帥氣,幾個人坐在一起聊著新出的遊戲。
蔣野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自己也改變了不少。
脫下校服的少年們,原來如此明媚。
班主任於梅也來了,她化了妝,穿得很溫柔。有學生和她聊天,她的眉眼裡都是溫柔。
脫去嚴師的身份,她也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人,有喜有怒,麵對自己教了三年的學生,她忍不住濕潤了雙眼。
蔣野一個人站著角落,既不突兀,也不明顯。
陳雪進來的時候,一眼都看到了蔣野。她高考發揮一般,最後選擇了自己擅長的英語專業,去了北方的一個大學。
對於之前的那件事,她還是覺得有些愧疚。她看到蔣野一個人站著,在心裡做了幾次深呼吸,太終於鼓起了勇氣,走了過去。她欠蔣野一個鄭重的道歉。
但還沒走幾步,她就停了下來。
楊林一臉高興地湊到了蔣野的身邊,蔣野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陳雪苦笑,等一下吧,卻不知,她這次錯過,就沒有下一次了。
說不上和這個班級的人有多熟悉,但此時此刻,蔣野還是覺得有些傷感。
於梅拿著話筒說了許多,說到最後,大多數學生都在下麵擦眼淚。
最後於梅停了下來,她濕潤了雙眼,深深地一眼底下的學生,“那麼最後,我祝大家山高水長、永遠向前!”
蔣野在台下熱烈地鼓掌,至此他的高中生活就此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而他的人生旅途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