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即化的肉質口感,咬上去在口腔中爆開的粘稠汁水。
如果忽略這道食物的材料來源以及烹煮方式,再挑剔的食客,恐怕也無法提出批評意見。
拉文克勞心情複雜地咽下口中的食物,剛要出口表達感謝,一股暖流從食道滑進胃裡,四散化成看不見的光團,讓她的四肢百骸都發出舒服的喟歎。
從剛才起就一直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也不再緊繃。
這是什麼東西?拉文克勞差點脫口而出。
黃毛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跟上,然後自顧自地繼續往前走。
中毒DEBUFF還在,再站一會他擔心自己原地流血掛掉。這裡鳥窩太難找了,他沒做幾份煎蛋,得省著點用。至於甜甜花釀雞,這種救命食物當然要留到關鍵時刻!
拉文克勞被迫跟著他走,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恍惚。
就在此時。
“你的蛇怪腦袋。”
一隻沾滿腐蝕劇毒的猙獰蛇頭被遞了過來。
拉文克勞看著遞到自己麵前的東西,卻並沒有接。半晌之後,她乾澀說道:“這是您的戰利品,我並沒有出力……”
在漠視方原陷入險境之後,即使是她也沒有這麼厚的臉皮拿走他九死一生才斬獲的東西。
黃毛不耐煩地跳過對話,繼續道:“你的蛇怪腦袋。”
他簡直跟丟垃圾一樣,把這隻不算小的腦袋丟了過來,仿佛忍受不了再多拿著它一刻。拉文克勞隻得接過這個一時十分燙手的戰利品。他到底知不知道一個成熟的蛇怪腦袋在巫師市場上價值多少?
交完蛇怪任務,黃毛終於感到了疲憊。不行,扛不住了,再不睡真猝死了。於是他立馬掉頭,先撿完蛇怪掉落的一堆不明材料,然後隨便找了棵樹靠著下線了。
於是,眼睜睜看著黃毛靠著樹就往下倒的拉文克勞,最終不得不一手提著新鮮的蛇怪腦袋,一手提溜著黃毛,一臉麻木地往密林深處走。
經曆了這樣一場堪稱驚天動地的大戰,不久後被血腥味吸引過來的魔物絕不是她能應付得了的。為今之計,隻有跑為上策。
勉強掩蓋了兩人的行動痕跡,拉文克勞疲憊地躺在昨日的山洞內。
這幾天的經曆簡直跟做夢一樣,充滿不可思議。就算她實話告訴好友,想必他們也不會相信。
抱起最後一隻存活的貓頭鷹,拉文克勞無奈地扯扯嘴角,希望它能順利把信傳出去吧。
陰暗潮濕的房間裡彌漫著香料和藥材混合的複雜味道。花紋繁複的床簾垂下,掩映著安靜躺在床上的少年。他有一頭柔順的金發,麵容十分精致,若不是其仍在起伏的胸口,幾乎要讓人錯認為這是一具漂亮的人偶。
一上線就發現自己換了個地方的黃毛:啊咧?誰能告訴他發生什麼事了!
他隻是睡了一覺,怎麼還自動過劇情了?!
不管,先看看任務結算了多少獎勵。摩拉摩多摩多。
可以做每日了,好耶。是因為之前沒進城,一直在野外當原人所以才沒解鎖的嘛,囧。
怪不得這兩天上線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先全部接掉。
黃毛翻身而起,一把拉開窗簾,在一堆女仆的驚呼中跳窗而下,完美落地。
而大廳的餐桌上,赫然多了一個囂張的黃毛。
黃毛目標明確地對桌邊負手站著的青年男性道:“你好,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匆忙避到一邊差點濺了一身濃湯的斯萊特林:……
完全被忽視了的拉文克勞:……
兩天前費時費力地把這個黃毛搬了回來,甚至就在剛才還打算向斯萊特林購買高昂藥劑讓他蘇醒,拉文克勞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質疑過自己的決定正確與否。
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水的斯萊特因忍著怒氣道:“現在從我的桌子上下來,就是你最大的幫忙。”
兩個人的對話,三個人的沉默。
但黃毛顯然不是能夠讀懂空氣的存在。
欣然從桌麵跳到椅子上,黃毛正襟危坐,不撓不休地繼續追問道:“請問還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斯萊特林冷冷注視這位昏睡兩天的金發少年一邊飛速掃蕩桌麵上的水果,一邊還左顧右盼試圖在這座屋子裡找點東西帶走。實在很難讓人相信他口中幫忙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