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的答案很明顯。
“不會。”
直截了當,毫無猶豫。
“是嗎?”
明淵鬆開手,順勢躺在地上,笑了笑,“葉璃,聯姻是為了兩國的和平,為了將士,總有理由,那你和我呢?”
“你到底怎麼了?”
葉璃覺得今晚的明淵很不正常,醉酒這件事本就不應該發生在明淵身上。
他不像是那種會借酒消愁的人。
明淵雖然看起來無拘無束的,隨性自由,可心思細膩無比。
今晚的話,怎麼想也不像他會說的。
“隻是覺得,如果有一天你死了,好像很變得很無趣。”
明淵仰麵躺著,看著頭頂的星空,說出了自己一直想說的話。
“葉璃,我們之間非要死一個嗎?”
葉璃扭過頭,不去看他。
平淡的眼底激起一股漣漪。
他輕聲道:“也可以死兩個。”
明淵眼神微滯,隨後笑了,沒錯,不管他們誰死,都會拉著另一個的。
“你的喜服應該到了吧。”明淵坐起來,撿起自己的酒壇,轉移了話題。
葉璃:“到了。”
明淵舔了舔嘴唇,美酒入喉,辛辣甘甜,“我很期待你穿喜服的樣子,大紅色應該很美吧。”
調戲的眼神和語氣成功的激怒了葉璃。
他狠狠踹了明淵一腳。
“去死!”
成親前禁止見麵的約定被兩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了。
冥夜派人算了兩人的八字,得到的結果是姻緣佳配,不得善終。
該說是意料之中,還是命中注定。
明淵知道這個結果時,隻是無所謂的笑了,又是佳配,又不得善終,前後矛盾啊。
冥夜卻極其看中這個,他說:“這個不得善終說的可能是你!”
明淵嘴角的笑淡去,“那又如何?”
玄霄那邊也找太史令算了兩人的姻緣,得出了一模一樣的結論。
葉璃的反應很平淡,“說的真準。”
佳配卻不得善終,多符合他和明淵的境地。
衛盛知道後,一直在葉璃賬內愁眉苦臉,比他這個當事人還愁。
“將軍,要不再和陛下商量一下?”衛盛糾結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開口,他知道這樣不合時宜。
“你急什麼?事情都處理完了?”
葉璃不急不慢的看著最近的軍報,雖然北丘目前不用擔心了,可是還有一些小國需要提防。
擾亂邊關百姓也是一大憂慮。
“趙將軍已經回信了,說讓您不必憂慮。”
葉璃淡淡應了一聲,忽然又想起:“沈飛到哪了?”
“這……屬下不知。”
衛盛悄悄抬眼看他的臉色,葉璃似乎真的很煩躁。
他記得將軍和沈公子關係不是挺好的嗎?
難道是他的錯覺?
“如果按他所說,明日應該就到了,記得找人看緊他。”
葉璃語氣裡還是有些不放心,“彆讓他接近明淵。”
“是,將軍。”
日子一天天過去,馬上就要到成親之日了。
葉璃和明淵也從軍營退到了鶴城,卸掉軍中事務,葉璃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
暫住的宅子被無數紅色包圍,有時葉璃會盯著廊下低垂的紅紗發呆。
絲滑的手感與鮮豔的顏色。
葉璃想,為什麼喜事要用紅色。
紅,隻讓他想到凝固的鮮血。
粘稠,混合,肮臟。
沒了整日處理的軍務,葉璃每天的生活變得簡單,醒來曬曬太陽,看看書,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很符合他對自己告老還鄉後生活的幻想。
午夜夢回,葉璃總是從睡夢中驚醒,握著身旁的長劍,四顧茫然。
明明隻是離開軍營兩天,葉璃有種過了幾年的錯覺。
他仰麵躺在床上,默默告訴自己,要習慣,習慣不打仗的日子。
頭頂窸窣的腳步聲傳來,葉璃猛然睜開眼睛,來人從屋頂躍下,悄悄打開了後窗,翻身而入。
剛走到床邊,就被葉璃用劍指著胸口:“半夜到訪,明將軍想乾什麼?”
葉璃皺著眉,不悅的看著他,最近這段時間,明淵找他的次數越來越多。
有些刻意,但每次他都有借口。
葉璃對他依然是懷有警惕。
“還沒睡,真巧,我也沒睡。”
明淵笑著往後閃了一下身子,避開葉璃手裡的劍。
他四處找著,拉過一個凳子,坐在床邊。
抱著胳膊,臉色陰沉的盯著葉璃。
葉璃盤腿坐在床上,與他目光相對。
房間裡沒有一絲光亮,隻能映著窗外淡淡的月光辨析對方臉上的神情。
“有事說事,沒事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