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菊在晨風中微微搖曳,這處恢複了安靜。
明月坐在樹梢上,陽光從樹葉的縫隙裡穿過,斑駁的光影落在她臉上。
樹梢頂上有一處鳥窩,她腳尖微點,便坐在了旁邊的樹枝上,那樹枝極細,卻也承受著她的重量。
她用樹枝輕輕敲著鳥窩裡的蛋,那蛋好似動了一下。
明月一直待在榕樹上,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了縫隙,她有些不適地睜開雙眼。
她跳下樹,向遠處那條粼粼的小河而去,初陽如碎金一般灑在河麵上。
河水照應出影影綽綽的人影,明月手捧河水,河水沁人,簡單洗漱過後,她河邊一顆枯木的枝乾坐下,撿了根樹枝,眯著眼睛看著太陽初升。
因常年身處古墓,明月是極少見到陽光的,出墓後的那半個月的光景,也一直忙於趕路,倒是第一次有閒心見日出。
那雙黑墨般的雙眸亦染上紅霞,仿佛暗紅的,明亮的曜石。
餘光下移,她手中樹枝如利刃一般,急射入水中,清澈的水麵逐漸彌漫開鮮豔的紅,那樹枝穿透魚身。
嘩啦聲,大魚出水。
踢踏聲,是馬蹄的腳步聲,明月回頭,是一輛馬車駛過,她的目光遊移了一會,才轉過頭。
白色的發帶在清晨微風中隨風搖曳。
手中的是條鯉魚,魚眼死不瞑目,她從小腿取下一隻匕首,刺破魚肚,剖去魚鱗,扔在一讓平滑的石板上。
而後在旁邊撿了堆乾茶和枯葉,用匕首摩擦石塊,那匕首快得出現殘影,火星四射,原地燃起煙塵,紅色火焰閃爍。
一條地下河聯通著古墓,大多數時候,她都是以古墓裡的魚為食,偶爾會有一些動物跑進來。
當然每次最期待的是師傅從古墓外麵回來,會給她帶冰糖葫蘆。
隻可惜包袱在被人追殺的過程中丟失了,她的調料都在裡麵。
火光跳躍,魚腹被她扔入火堆,煙霧嫋嫋,魚在火上翻滾。
魚肉寡淡無味,她以前沒有錢,但是她現在有錢,可以買一垛糖葫蘆,她麵無表情地想著。
將火堆熄滅後,明月沿著河流,尋找著賣糖葫蘆的小販。
然而一個下午過去,除了田野還是田野,隻有在田野裡耕作的農人,各個都怪模怪樣,還會對她投以好奇地打量。
封閉的小鄉村,對於一個陌生的,奇怪的東方女人報以極大得好奇。
哦,現在她成奇觀了!
明月看著這個擋在她身前,臉色蠟黃,身形有些乾瘦的中年女人。
女人嘴裡說著嘰裡咕嚕奇怪的語言,口水沫子幾乎噴到她臉上,她後退一步,手放在腰間。
女人見她一言不發,就想上前拉扯她。
卻見一道寒芒閃爍,她衣袖斷了一截,女人愣了片刻,回過神來才慌忙後退,急急離開。
“等等。”她道。
那農婦哪聽得見她說話,明月隻好甩出一截細絲,將人扯了回來,那人更是驚恐得難以複加。
“你聽得懂我說話嗎?”她問道。
她又再問了幾個問題,除了驚恐,再沒有其他反應。
明月微微思索,這裡人不隻長相奇怪,也在說一種她不曾聽說過的語言,除了昨天那兩個人,彆人也根本聽不懂她說什麼!
她放開了女人,換了方向,向來時方向而去,下午太陽正好的時候,她到了來時的那顆榕樹。
小路蜿蜒向前,她記得他們是往那個方向去了。
她重新跳上榕樹,樹上的那鳥窩還在,窩裡多了隻鳥,那鳥警惕地對她啾啾叫,那鳥顏色豐富,尾羽極長,也不知是什麼種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