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你敢先下手為強(1 / 2)

蘇乘棠本想著等大哥下地回來提提去找大嫂的事。她在屋裡縫了一會兒被,心裡不知怎麼搞的特彆不安生。

她把這歸結在吳玉婷出軌偷情,她坐在炕上呆了會兒,最後趿拉著鞋起來找二嫂去。

袁梅正在屋裡幫家裡人補衣服,蘇乘棠站在她屋門口說:“二嫂,你知道他們在哪裡挖番薯?”

袁梅把線咬斷,抬頭看著嬌滴滴的小姑子說:“娘說了,不讓你下地掙工分,咱家不差你這口飯。”

再說了,她一個城裡人哪裡會乾農活,還有兩個月就要嫁出去了,沒必要的事。

蘇乘棠走進屋裡坐到她炕沿上說:“那我不去找他們,你去大河不?我想去橋上走走。”

袁梅當她要散心:“大橋沒什麼好走的,要走不如到北邊的石頭橋去。那邊人少,水流也不急,還能撿點螺螄回來。”

蘇乘棠隻知道吳玉婷偷情的地點是個橋洞。若是在人來人往的大橋那邊,兩頭連著村子,不是個背人的好地方。要不就是另外有彆的橋洞。

袁梅說的石頭橋,她正好一問:“石頭橋有橋洞嗎?”

袁梅說:“有是有,靠著山近,橋洞裡頭又是石頭又是水草,經常會有蛇出沒,我是不敢去的。”

“再沒有彆的有橋洞的地方?”

袁梅納悶地說:“你要找橋洞做什麼?”

蘇乘棠半開玩笑地說:“我看看裡頭有沒有藏人。”

這話把袁梅嚇了一跳。

她往蘇乘棠腿上拍了一巴掌,佯裝生氣地說:“你再嚇唬我,就算量說我,我也不跟你一起去那邊了。”

小姑子長的出奇漂亮,在村子裡已經傳開了。婆婆說了,讓她在家跟蘇乘棠作伴,在她出嫁前不要讓她獨自走動,免得生出意外。

不是她們想的多,去年過年的時候,吳玉婷娘家村子裡就走失一名女知青。

山上也找了,河裡也撈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都說女知青偷摸回城了,可城裡也說沒回去,這事放了大半年成了疑案。

姑嫂二人說去就去,袁梅陪著蘇乘棠往石頭橋洞那邊走了一趟,蛇倒是沒見到,蚊蟲不少。螺螄上麵落著厚厚的青苔和淤泥,應該是吃不得的。

蘇乘棠咬著牙從石頭橋下麵繞了一圈,沒發現有人來過的痕跡。袁梅在橋上喊她往下遊走,這邊撿不到好螺螄。

蘇乘棠順著河岸往下遊走,大河還沒到汛期,水僅僅沒過蘇乘棠的小腿肚子的一半。

她跟袁梅手挽手地往下遊走,距離水泥管大概兩百米的位置,蘇乘棠眼尖的發現岸邊堆著四五個廢棄的水泥管子。

她拉著袁梅走過去,一個個找了一圈,發現其中被圍在裡頭的水泥管裡有件藍色背心。

她停下腳步,用小棍把衣服挑起來,看到左肩磨了好大的洞。

袁梅張口就說:“隻磨了左肩膀,看來是個扁擔,這活工分高,累死個人。把人當騾子用,得有力氣的男同誌乾。隻是這麼好的衣服扔這兒做什麼,八成是被野貓叼過來築窩的,拿回去補一補還能穿。”

這就對了,吳玉婷的姘頭就是個扁擔。

蘇乘棠看出藍背心是鋪在水泥管子裡,墊著涼氣好讓人在裡頭廝混的。

看來是吳玉婷跟她的姘頭嫌橋洞下麵蚊蟲多,特意跑到水泥管子裡幽會。

“扔在這裡你也不嫌臟。”

蘇乘棠記下地方,拉著袁梅往下遊走去:“走走走,誰屋裡的母貓耐不住寂寞,跑到外頭來築窩。”

袁梅聽出蘇乘棠的言外之意,捂著口鼻說:“真是留在這裡乾那事的?呸呸呸,臟死了。”

袁梅拉著蘇乘棠一路走到水泥管子橋這邊,她們從橋上走過,到大河中間石頭最多的地方下去。

倆人撅著腚,撿了小半桶螺螄回去。蘇乘棠怕她身體受不了,到後麵讓袁梅坐在水泥管上看著桶,袁梅不乾,非要繼續撿。

蘇乘棠眼睛尖,走的地方水深,腳下還有淤泥。

這可把袁梅嚇壞了,一個勁兒讓她回來。蘇乘棠撅著撿了四五個大河蚌,這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這玩意不好吃。”袁梅吐槽說:“嚼不爛糊,像橡膠可硬了。”

“難怪那麼多沒人撿。”

蘇乘棠一手拎著桶,一手挽著蘇梅,倆人感情好地光著腳丫往家走,蘇乘棠邊走邊說:“等我晚上做了,你要是喜歡吃,下次咱倆再來多整點。”

袁梅發現城裡的這位小姑子跟傳聞的一點不一樣,沒什麼小性子不說,人還怪好的咧。

她們回到家,沒想到還有人比她們更早到家。

吳玉婷倚著門框,嘴裡咬著花生,吃掉花生仁以後,甩頭將花生殼吐在腳邊。

就這樣還不耽誤她說話:“她要是嫁到青鳳,離咱們三十多裡路,不如嫁到娘家村。一來一去走路費不上一個鐘頭。要是想閨女了,就讓她回家吃個飯,吃完飯回到婆家,天還是亮的。這些年我不也是這樣過來的。”

趙永香悶頭坐在門框上紮刷鍋刷子,用的就是高粱穗。

五十個鍋刷子算一個工分,一個月下來趙永香除了下地乾活,還能補貼家裡三四元錢。

“她已經有了親事,這事輪不到你操心。”

趙永香紮鍋刷子的手略有些抖,心裡有氣不敢在吳玉婷麵前發。

吳玉婷想起王書記家的允諾,難得地衝婆婆露出笑臉:“她嫁到王書記家就是享福的命,一個禮拜能吃回肉,年年都穿新衣服。咱們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那邊還是個獨生子,彩禮不能少給。”

原來是要算計她的婚事。

蘇乘棠從院子外麵繞到裡頭,提著小桶重重地往地上一放。

趙永香忙放下手裡的活,往褲子上蹭了蹭手,走到蘇乘棠跟前說:“怎麼啦?是不是腦袋瓜子又疼上了?”

吳玉婷不知道蘇乘棠腦袋瓜子疼不疼,她的肋骨是先疼上了。

她聽她娘的話,先假模假式地跟蘇乘棠道歉:“妹子啊,是大嫂不對,把你撞疼了。你看我給咱爹拿回來不少草藥,回頭讓咱爹給你熬點喝,你可不知道,咱爹就是個神醫,保管你藥到病除。”

“什麼藥到病除?”

蘇家和從外頭背著一筐分下來的番薯回到家,將籮筐往地上一扔,擦了把汗說:“我告訴你,我家小梅可不吃你弄來的破草藥。”

他感覺袁梅給他使眼色,往小妹那邊看過去,發現小妹一副羞憤欲哭的模樣。

蘇家和的火一下竄起來,指著吳玉婷說:“你又欺負我妹了?”

吳玉婷分辯道:“我能怎麼欺負她,我是為她好,給她找了份好親事。”

說到這兒,蘇家和往蘇乘棠那邊睨了眼。

他是不讚同小妹的婚事,不光他不讚同,他甚至沒感覺男方的積極性。

小妹回來以後,霍家也沒人上門,鬨不好那邊自己條件不好,還覺得小妹成分有問題不想要了呢。

當然這都是他當二哥的自己琢磨的,小妹要是死心塌地要跟彆人好,他也攔不住。

“我妹的婚事關你屁事?”

蘇家和不管對錯,反正先攻擊吳玉婷就對了:“我就不信你這人能安什麼好心。”

吳玉婷恬不知恥地說:“哎,我說你這人怎麼說話的?她是你小妹也是我小妹,你能關心她我就不能關心她?告訴你,我嫁到你們家就是你們家的人,你們能操一份心,我自然也能操一份心。”

蘇乘棠算是發現了,這個家唯一能清醒認識到吳玉婷惡毒的估摸就是二哥了,不為彆的,就是八字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