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這麼說過我。”
“誰與我所見略同。”
“我爸。”
“哈哈,我沒那麼老啊。”
“彆想歪了。我爸說的時候可比你凶多了。”然後,他就現場重現了一下他爸的版本,拍一下桌板,表情微怒,“都XXX像你這樣,趕上荒年早XXX被餓死了。”
我有些吃驚,這是我第一次聽他說“XXX”,他從來不說臟話的,禮貌的讓所有與他接觸的人都自覺的說不出臟話。同樣略微石化的,還有我們旁邊桌子的第三撥人,幾個女同學,不過隻是片刻就都笑了起來,開始小聲交談,不時看一下我們這神經的一桌。
他從戲中走出神,表情就有些發窘,“對不起,我的臟話不是針對你,我隻是在學樣。”
“沒事。看不出你挺有潛力啊。”我一看到他發窘,就想再逗逗他,但他低下頭開始剝雞蛋了。看著他把晶瑩剔透的蛋白送入口中,我本來已飽的肚子居然又有了點兒食欲,就起身去窗口,剛才那些熙攘的人群已經散去了,我沒用排隊就買到一隻雞蛋。
再回到紀豐旁邊時,我們的桌子上多出來兩個用過的餐盤。“這是哪來的?”
“剛才有兩個男生趕時間就放這了,讓我幫他們拿到回收處。”
紀豐一邊說還一邊吃雞蛋,發現我有一會兒沒說話,才若有所覺的抬起頭。
我是有些氣惱,一定是哪兩個懶惰的混蛋,看紀豐一副單純的長相就覺得好欺負。雖然事實應該不會如此,但我就是偏執的這麼認為。
“他們說了謝謝的。”紀豐反過來寬慰我。
好吧,我不是這麼小氣的人。老天不要讓我連這一點都懷疑自己好不好。
……
有這麼多插曲的早餐不常見,更多的時候,就是我吃完了,一邊調侃一下他的慢速度,一邊等他。從食堂出來就去教學樓,如果有課就一起去同一個教室,如果沒課就分開各自去上自修。你可能覺得有些奇怪,我們為什麼不一起上自習。回憶起來,我們好像還真是少有坐在一起上自習的時候。因為我發現,他不喜歡跟彆人坐在一起學習。
有一次上公共課時,階梯教室的放映機出了毛病,師生臨時轉到一個小一些的教室上課。這次,沒有大片的地方供紀豐左右不臨前後不沾的坐了,很自然的,一個寢室的人坐在一起,他就來到了我們三個這一排,坐在了挨著我的位置上。結果,雖然他沒有明顯的表現出什麼,我還是可以準確的感受到他有些拘束,聽課不太認真。當時,我心裡竟然有些小幻想,猜測這是不是說明他對我有些感覺。雖然我沒看出過紀豐有過任何gay的傾向,但是我還是沒有辦法阻止自己那種期望他也對我有意的無望幻想。
不過,幻想終究是幻想,有一次我碰巧看到他和我們班的李信走在我前麵進入教學樓。出於好奇,我沒有上前。顯然李信對紀豐的習慣沒有多少了解,跟著他進入了同一間教室。我從那間教室的後門瞟了一眼,結果是,李信坐在教室中部而且旁邊明明很寬敞,紀豐卻坐在了第一排。
看來,他不喜歡與人坐一起學習僅僅是出於單純的習慣而已。我那個無望的幻想暫時得到了鎮壓,但就隻是暫時而已。對於一個身處於暗戀位置還拒不承認的我而言,是無法死了這份心的,更何況,紀豐總是能讓我感到我在他心中與彆人是有不同的位置的。當然,好朋友與普通朋友本來就是有差彆,知己與那些僅僅因為生存範圍重疊而相識的人怎麼能夠同等對待?我都懂,但是,知己再過一步,難道不能成為愛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