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Love 17 美好的與易逝的……(2 / 2)

身在愛中 蘇展 4674 字 10個月前

“嗯。因為愛上你太辛苦了。”

“為什麼?”

“你一點兒也不解風情啊。將來一定要是一個非常非常主動的女孩子,終日在你麵前吵著愛你愛你愛你,你才能懂。”

跑步也可以把人跑醉嗎?我看著笑笑搖著腦袋說“愛你愛你愛你”仿佛喝大了一樣。我想說,就算有一個非常非常主動的女孩子,我也無法愛上她。如果有個主動的男孩子倒是差不多,因為總是我來暗戀真是有些累了。真不知道,人群中到底有幾個喜歡男人的男人?客觀的條件讓我沒有選擇的空間,真不會某一天就與某個人將就著混在一起了吧,即使唯一的相同點就是性取向。哦,這麼一想,真是可悲。

夜還是很長的。終究要找個睡的地方。快捷酒店的燈光在深夜裡好乾淨,但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還記得倩女幽魂的電影中,寧采臣與小倩誤入的那個鬼店,一些波折好像是一定要經曆的。

這種不好的預感在笑笑說一個人睡害怕時,愈加增強了。對女孩子,都不用道德來約束我自己,本能就決定了我不會做出不軌的事情。可是,我還是不安。

整個雙人床都給了笑笑,我把被子鋪在了地板上。對於我這麼做,笑笑沒有什麼反對,甚至帶著些笑容。

“我先去洗澡。”笑笑說著進了浴室。我則坐在地板上整理鋪蓋。

手機響了起來,是紀豐發來一條短信問我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去,讓我覺得心頭好舒服,回他說在外麵住了。他回說“晚安,老江說你該失身就失身吧。”末尾還有一個調皮的表情。

收起手機,我剛站起身,浴室的門打開了。雖然說我不會有非分之想,但是還是覺得心裡有些不自然。我一直背對著笑笑,總算找到了一點兒事情,試著調溫度。

“你習慣多少度?25度?”問完之後,我也發現自己挺傻的,這才四月份,哪裡用得到空調,自然溫度就很適宜了。但是笑笑一點兒反應也沒有,讓我很奇怪,我甚至都想轉過身看看她怎麼了,卻感到腰間一緊,背後貼上了另一副軀體。

我有瞬間的失神,直到細細的手指附上我的腰帶,我才醒過來。“笑笑,彆亂來。”

她依舊是不說話。

我隻好轉過頭,看到她的眼眸,真是陌生如同初見。原來剛才在停車場的話都是假的。或許有一句是真的,那就是會有一個很主動很主動的女孩。

“你鬆開。”

她卻如同沒聽見,隻是看著我,眼睛裡甚至有些怒氣。

我看著也生氣了,“我再說一次,你鬆開。”否則,我隻好自己甩開了。

她哭了,剛才瞪得大大的眼睛變得好空洞,隻是不停的掉落眼淚。看著那些淚水順著臉頰流到下巴尖,然後滴答到地上,我剛才瞬間產生的怒氣都消了,或者說都指向了自己,讓我想扇自己兩個耳光。

她頹廢的倒坐在地上,無聲的哭,一句話也不說。

彼此靜默了一會兒,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也不去接。我從她的書包裡取出手機,顯示是寢室長,接了起來。電話那端的聲音有些熟悉,對方似乎也有同感,原來就是上次與我說笑笑經曆的那個人。

“你怎麼認識的她?”笑笑終於說了一句話。

這種時候了,我那一直過剩的說謊能力也枯竭了,就把實情跟她說了出來。

她不哭了,輕蔑的笑了起來,比哭更讓我難受,“所以,你是很嫌棄我是嗎?”

“沒有。”我歎口氣。何以謂之嫌棄?我真XXX覺得這個詞好刺耳!

“嫌棄也沒關係。我自己也嫌棄自己。那天那個混蛋整個人都趴在了我身上,像隻章魚,惡心的氣味,惡心的臉,我一想到就想吐。”

笑笑的聲音越來越高,如同被鬼附身了一般。我知道她很痛苦,“就想象成是倒在了一堆泥裡吧,隻是一堆泥,一洗就掉了。”

我知道我的比喻有些自欺欺人,她冷冷的一聲“哼”讓我無地自容。“一堆泥?你見過會蠕動的泥嗎?像蛆蟲一樣蠕動的泥在自己的皮膚上爬。”

不是親耳聽到,我一定不會相信這樣讓人發麻的話從笑笑的口中說出來,她是在自己作踐自己嗎?如果你相信作踐自己可以緩解疼痛,那一定是心靈被惡魔控製了,請彆相信它。

“你這是什麼眼神?”笑笑看了我一眼,“憐憫嗎?我不需要。你的憐憫隻會讓我更肮臟。”

“沒有。”我想,我這時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如果你覺得想發泄那就指責我吧,打我也行。我和你一樣弱小,遭遇了命運的欺負,卻又要擔心凡人的歧視。我也想罵自己,打自己,空氣中的惡魔啊,你是離開笑笑了嗎,來臨幸我了?嗬嗬,我奉陪到底。

“你在笑?”笑笑臉上那些奇怪的表情都不見了,看來惡魔確實離開了她,“你為什麼笑?”

“笑我自己。笑我自己人模狗樣的裝君子。”

“你彆這麼說。是我的錯。”笑笑有些慌了。“你怎麼做都沒有錯,我隻是在利用你,用你來驅散我心中的恐懼,我是在利用你,可是我也愛你的。”

這回你理智了。原來隻是要有一個更低的參照物,我還可以更低一點兒,“我是個同性戀。”

笑笑愈加驚訝了,那些淚水也失去了動力與源泉,一雙眼睛隻顧著看我。

從不信到理解,隻是短暫的事。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惺惺相惜。這個晚上,我們都把自己心中最隱秘最痛苦的秘密說了出來,然後在房間裡瘋了好一陣子,亂扔東西,亂叫,亂蹦亂跳。然後,把那些不能想通的苦惱都以汗液的形式排出了身外。

陽光依舊來臨。

“我們都得好好活,”笑笑坐在床上說:“否則豈不是便宜那個流氓了?”

“嗯,我也要好好活,我還沒開過葷呢?”

一個枕頭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