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潔白
“唉,我都是傷員了,你也不照顧我一下,還讓我費腦筋猜?”我不想猜,因為我希望結果隻是我希望的那一個,但是我的耳朵背叛了我的心,嗬嗬。確實,我還沒有到幻聽的程度,他說的就是“基地班”三個字,雲淡風輕,甚至有些輕微的喜悅。
“這很好。”我說,但是怎麼感到嗓子有點發炎,想咳咳,就真的咳了起來。唉,這一咳,帶得胸腔開始疼。我傷得還真是挺重的,你也不說給我個好消息衝衝喜,真是不懂事啊。
“你也覺得很好?”
“嗯。”我點點頭,其實很不舍,可是那首歌怎麼唱的來著,不牽絆你往更幸福的地方飛去。我想,或許我也該表示點兒不舍,僅僅作為好朋友也該有些不舍啊,可是現在真是沒力氣去考慮我到底怎樣反應才算好的扮相。
“老江和韓聰晚上會來,他們現在在忙著領服裝什麼的。”
“告訴他們彆來了,我這會兒也挺狼狽的,不想見人,你一會兒也回去吧,軍訓起來挺累的,就不用再來了。”
“嗯,我一會兒走。”
……
又剩下我一個人在病房裡。那個小護士看我還是有些責備的眼神,她把我當成打架的不良少年了,唉,什麼少年,都奔二十的人了。
紀豐的選擇是理智的。我才發現,其實他一直都很理智,嚴謹的作息,規範的起居,從不逾越的為人底線,不像我,多愁善感,優柔寡斷,總是把頭腦攪得很混很亂。比如現在,我明明早就想好了,我們多半會分開,可是,真正要分開了,又推翻了自己從前所有的心理建設,開始在失落的情緒裡深陷。我們又不是情侶,即便是情侶,也不必為了貪戀朝朝暮暮就把前途置之不顧,到時候分了怎麼辦?誰欠誰的該怎麼算?所以,這樣很好,我沒有背上任何負擔,我們還是朋友,也許,還是好朋友。唉,其實在他的心裡就是一直把我當成是一個好朋友而已吧。忽然想到一句話,“他還是不懂”,然後又覺得自己很欠抽,我不是一直希望他不懂的嗎?!
按照習慣,不想出個所以然,比如得出一個“這是最好的結果”的結論,我是不會安心睡覺的,但今天,有種種原因讓我破例,昨天睡得少,今天打得累,被打得也累,於是,我就扔下一堆思維的線頭,沉沉的睡去了。
當然,直到醒來,我才發覺自己睡過去了,不過,居然睡得挺好!
精神得我覺得自己都陌生。我怎麼感到身體裡那麼有力氣?雖然許多部位的疼痛還在提醒著我,但某個部位簡直是要亢奮得瘋了,XXX,睡一覺至於這樣嗎?那時候要是被踢中了,看你現在還精神抖擻?!
小護士來換藥了!看了眼我蓋得嚴嚴實實的被子,眼中的厭惡是越來越重了,唉。我也懶得解釋,還沒當過不良少年呢,這一次就當彌補小時候的遺憾了(那個,我就是碰巧有這麼個機會,大家沒必要沒有機會創造機會啊)。不過,小護士的思維世界太簡單,這種讓我新奇的鄙視居然連一天都沒維持上,就在笑笑的妙語連珠中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接替鄙視的就是仰視,唉。
是的,笑笑說起話來,一定是要用妙語連珠來形容,各種修辭都用得極為充分,適當不適當的誇張,各種讓聽者驚為天人的比喻,還有那時不時的一句“你猜怎麼著?”跟某可愛的偶像劇演員一樣,當然討人歡心催人淚下都是見怪不怪的事了。
“你又正常了?考試考完了?”
“考完了,你猜怎麼著?”
又來了,我忍不住笑,然後滿臉期待的說,“怎麼著?”
“那些大題都是我背過的,超順利,特彆是最後還有點兒發揮的成分,寫得我都快收不住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