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沈容與聲音一如既往的淡漠,“我再去問問其他大師。”
誰敢把這麼貴重的畫交給一個名不見傳的小修複師,就算是出自大師門下也不行,誰知道對方是不是酒囊飯袋。
王隕說道,“哎呀你彆急著拒絕,我前些年看過那幅畫的修複過程,範老基本上隻是指導,沒親自上場,可以說這幅畫算是這個徒弟修複,而且我聽範老說過,她天賦極好,修複水平完完全全不次於圈子內其他大師,隻是她低調慣了,很少接活。”
“跟你說實話,你找其他人都沒有這個合適。”
沈容與思索片刻,不緊不慢地說道,“你說這麼多,那你這位低調的小師叔接活嗎?”
“接,這段時間她手上剛好有空。”
王隕這次辦事效率出奇的快,沈容與本以為至少要等到下周才能見麵,沒想到隔天便叫她去和那位修複師見麵。
當天天氣不好,陰雨綿綿,黑色轎車駛過靜謐悠長的柳蔭巷,在一座小院門口停下車,府邸門口的兩盞大紅燈籠在風雨中搖曳。
沈容與在門口停下,黑色的雨傘微微抬起,露出一張眉眼精致的臉龐,鳳眸裡一抹光流閃過,嘴角扯出一抹欣賞的笑來。
沒想到除了市中心那幾塊高檔合院式建築外,居然有還有個氣派雅致的小院坐落在現代化的城市中。
心想著待會兒問問這家主人,有沒有要賣宅子的想法。
相比她的從容休閒,幫她撐著傘的二火倒是有點著急,“大小姐,外麵雨大擔心著涼,咱們快進去吧。”
王隕在門口一直等著,帶著他們走進小院,“這次也是很巧,王老這徒弟剛好有接幅畫修複的想法,要我說這王老還是喜歡你,我一提你的名字,王老便安排他徒弟接下,火速就安排見麵了,簡直是異常順利。”
正聊著天,從長廊處走來一個年輕女孩。
王隕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褚言,麻煩跟聞老師說聲,沈小姐已經到了。”
“姐姐在後院,馬上過來。”這位叫褚言的女孩,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是看向沈容與身上。
王隕:“好,沈小姐,那我們在這裡等一下。”
沈容與點了一下頭,眼前這個女孩打量的目光太過於放肆,讓她有點不悅,眸光一抬與之對視,想要警告一下對方,卻驚奇的發現麵前這位女孩的眼瞳是淡淡的金色。
沈容與帶著點生人勿進的距離感,問道,“你好,我的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褚言笑了一下,把目光錯開,“沒有,隻是沈小姐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好奇多看了兩眼,抱歉了。”
沈容與冷淡地“嗯”了一聲。
二火忍不住插嘴道,“長得像我們家小姐的人可不多件,但凡長得有幾分像我們大小姐的人,估計長得很好看吧。”
“不,我那位故人比沈小姐好看。”褚言說道。
二火向來覺得自家小姐是最好的,聽了這句話不服氣,立刻反駁道,“我們家小姐才——”
沈容與輕歎了聲氣,淡淡打斷道,“二火,安靜一點。”
褚言朝著二火哼了一聲。
見等了一會兒,王隕問道,“師父什麼時候來?”
褚言說道,“彆急,我姐姐這不來了。”
沈容與轉過身,順著褚言的視線看過去。
從雨中走過來的女人打著把白色油紙傘,一身古風的青綠色衣裳,長長的紗織袖袍被雨點打濕,浸潤出一片深色,雲鬢斜簪,天鵝頸白皙修長,眉眼清冷沉靜。
在耳邊,響起二火讚歎的聲音,“我靠好好看。”
女人走進長廊,將傘收起,隨即抬眸直直地望向她。
沈容與同樣對上她的視線,目光有些詫異。
雨勢漸大,周圍是漫天掩地的雨聲,重重地拍打在頭頂的屋簷瓦片,雨點落在青石磚上漾起朵朵水花,一場盛大的夏雨仿佛才剛剛拉開序幕。
女人嘴角漾著清淺的笑意,低聲說道,“沈小姐,又見麵了。”
沈容與反應過來,眉梢微揚,在心底默默接上二火的話。
——是好看,可惜了。
——是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