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後,他們留在了這個會客廳,圍坐在這一方圓桌,盯著桌麵上他們從來沒見過的武器與科技,隻能雙手環胸沉默不語。
即使是希茲爾國帶過來早已在外麵世界普及的科技,也是他們望塵不及的水準。麵對這種差距,要怎麼追,怎麼去和外界抗衡。
希茲爾國已經擺出條件,但怎麼決策,他們怎麼討論都沒有辦法有一個定論,甚至因為無法妥協現有的對策,又找不到更好的出路而爭吵不休。
那名末端的女子始終沒有出聲,連眼眸都沒有抬起,在此起彼伏的聲音中她一直都很安靜。
她知道各方爭論的觀點和立場,認為他們所顧忌的都是應該的,沒有絕對錯誤和絕對的錯誤的選擇。她相信不困選擇哪一個決策,都能夠支撐他們牆壁內的未來走下去。
隻是像條平行線,接下來的發展都會各不相同,隻能靠他們自己去選擇,再不斷修正,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沒必要爭個麵紅耳赤的。
但如果他們的方向都是一致的,隻是在做法上多有偏頗,她倒是能給些意見,此次也是這個
目的才被叫來的。
“要不我們還是去詢問一下伊蕾娜的意見吧。”
聞言,她耳廓微微顫動,在他們搖擺不定的態度下眉心微蹙。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的提議,沒有了自己的見解,而去依靠外來人的決策,是致命的依存。
當然也不是隻有她想到這一點,立馬就會有不同的意見,整合不了的爭論到最後隻會將責任甩給當初給他們提供建議的自己。
“可是當初是柯爾蒂婭殿下建議我們將伊蕾娜留下觀察的,這…總不會錯吧。”
人總是習慣將風險轉嫁,同時又喜歡拉攏來給自己增加依據,雖然這話聽起來也不錯。
她歎了一口氣,低頭望著自己交叉掌握的雙手,輕聲提問,“你們知道伊蕾娜為什麼要幫我們嗎?”
“不惜背叛祖國,提供外界所有的信息,卻不曾從我們身上得到什麼。”
沒有利益的奉獻是不存在的,人尚且如此,何況一個集團。
半晌,見他們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她閉上眼眸,歎息,“我也不知道。”
“所以留她下來一方麵是為了物儘其用,利用她,另一方麵也是為了想要去逐漸摸清她的真正目的。”
“可惜的是,一年過去了,我們依舊沒有摸清。那我們隻能繼續觀察,但不能認為他們是我們的同伴。”
“那究竟應該…”
這時她站起身,抬眼直視這些一時無語凝噎的軍官,“做你們做擅長的事,你們不是已經有結論了嗎?”
“你們連雷槍都製造的出來,何況這點小事。”
“也就是說……”他們心裡了然,與她堅定的眸子對視,像是吃了一記定心丸,有了具體的方向。
“物儘其用,把他們所有的東西都吸收過來,為我們所用。”
她望了望窗外,輕聲解釋,“如他們外界所說,我們隻是生活在一座小小的島嶼,隻能儘人事。”
在一圈島嶼中還有那幾道高牆,是無法與外界廣闊的世界所比擬的,他們自己無論如何掙紮,終究是有限的。不論是曆史、文化、科技,都是有一道道高牆,想要抄近路也不是這麼容易的。
但不努力,就一定沒有未來。
她一向認為人沒有極限,沒有不可能,隻有逼到極限後才能激發潛能。
就跟阿克曼一樣,就跟調查兵團一樣。
他們做到了她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她從來沒有想過會突破這幾道高牆,能見到這片海洋。
“可這些東西,我們從未掌握這樣的構造……”
“那你想辦法研究透了為我們所用才是你們的工作。”她不由分說,眉宇裡頗有幾分冷酷的模樣。
“他們想要我們的資源,暫時就如他們所願。待我們掌握了軍力和地鳴,也就不需要依附他們,想要跟我們交易的國家會自己上門來,他們也就沒有用了。”
她回眸留言,話說的非常了解而直白,餘光觸及到不遠處的伊蕾娜時,也講自己的音量控製的恰到好處。
隨後她利落轉身,一絲不苟的軍裝在她身上穿著頗有幾分淩然的氣勢,卻溫和而不怒自威,眼眸中像有一道利劍刺向麵露怯意的他們,語氣諷刺,尖銳得充滿攻擊。
“怎麼了?因利而聚,因利而散,我還以為你們也是這麼想的,看你們的模樣也不是想要和希茲爾國交朋友的打算吧?”
“既然如此就不要在這裡喋喋不休,著手準備吸收彆人的智慧吧,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語畢,她本想直接離席,卻發覺此刻自己說了這麼多話了,竟感到有些口渴。
眸子一動,想來還是拿起桌上的水杯潤了下口。就在她不緊不慢地補充水分時,禁閉的門響起幾聲輕叩。她置若罔聞,隻待杯中見底才放下水杯,抬眸。
她此刻沉下的嗓音顯得無比莊重,簡短的語句中有著與身俱來的威嚴。
“開門。”
慢慢被打開的大門露出了爭執中涉及的那人。
待真切地看到伊蕾娜的麵容時,他們此時的氣氛更是沉默。
伊蕾娜毫無波瀾的眸子裡透露著某種愉悅,她悄無聲息的掃了眼此時鴉雀無聲的會議廳,見到那名女子置若罔聞的身影,微微一頓,很快又恢複了對周圍的審視。
結束環目,伊蕾娜露出了友好的笑容,滿是讚許,對著那名女子說到,“真是果斷又明智的選擇。”
看來伊蕾娜在外,聽到的也不少。
也是,他們的爭執聲從來都不在乎音量的問題。這些軍爺們總是藏不住自己的嘴,尤其是某些場合,更是口無遮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