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啟程了。”柴伯的話從外麵傳入馬車。

車內的趙明晗一手拿起書卷來看，另一隻手撚著雲片糕往嘴裡送。

馬車從街上穿過，引來眾人的討論。

“哎，你們聽說了嗎？折紙鋪專招女工，可能是居心不良哦。。”陸仁賈在街上散播著自己最近剛聽到的消息。

“這種消息你從哪裡聽來的？”李大嬸不滿的問道，她的女兒也在折紙鋪當女工，可不興聽到這種謠言。

“從江秀才那裡聽來的。”陸仁賈老實的回答。

聽到這李大嬸不屑的笑了，江秀才在折紙鋪那裡鬨了一出後，誰還不知道他的鬼心思。

圍著的人群聽到說是從江秀才那裡傳出來的謠言，頓時失去了興致，也就散了。

馬車停在郊外的田埂上，趙明晗走在羊腸小道上，她此次前來是為了跟裡正商討種植綿毛水蘇的事。

在來的前一天，她已經給裡正下帖，此時裡正正在屋裡候著，趙明晗送上瓜果糕點。

“趙小姐，你的要求我恐怕不能達到。”宋裡正狠狠的吸了口煙，他眉目緊蹙：“羊的耳朵在我們鄉下，跟草一樣，哪個莊稼人願意放棄種糧食而去種草？”

“裡正這個你不用擔心，到時我願意住五文一斤來回收，經過處理後的價格更高。”趙明晗的話讓宋裡正，心裡有些動搖，抽煙的動作也有些停頓了。

趙明涵以為自己今日來的目的能夠達成，沒想到突然殺出一個程咬金：“舅老爺，我來看你了。”

“喲，這個不是折紙鋪的老板嗎？”江秀進門裝作驚訝的看著趙明晗，假模假樣的說：“趙老板，你是個生意人，可不要來騙我老實的舅老爺，他們農戶可就靠這些糧食收成吃飯的。”

這話一出，氣氛瞬時凝固，剛剛有些動搖的宋裡正，如今看趙明晗的眼神也有些審視。

這江秀跟嘴碎的婆子一樣招惹厭，當初要是打聽到這宋裡正，跟江秀有親戚關係，她定是不會來這。

“江秀才，你若是有這點時間，不如多去問些書吧，畢竟趕考的日子將近了。”清朗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屋裡三人的目光轉向院子裡。

隻見院子裡走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身姿卓越，五官俊秀，頗有芝蘭玉樹高雅公子風姿。

這人一來宋裡正，趕緊下榻去迎接，“顧少爺，你來了。”

宋家村租的農田都是顧家的，故而趙明晗下帖要來與他商量農事時，他第一時間就把這事反映給顧家。

一旁的江秀見顧清辭剛來就點出上京趕考這事，就知這人定是知曉折紙鋪的那出鬨劇，他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地離去。

他這點小動作逃不過宋裡正的眼睛，後者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見。

平時過年過節都不曾來看一眼的外甥，今日過來還不懂得帶一些薄禮。

顧少爺這架勢，但是估計還有這趙小姐結了仇，這不是拿他活靶子，要是有了事情不就隻能讓他背鍋了。

“趙小姐，我對你說種綿毛水蘇的事很感興趣，不知可否跟我細談一下？”顧清辭親和的態度，打消了趙明晗離開的心思。

“綿毛水蘇濕的3文一斤，乾的12文一斤。”趙明晗把剛才跟宋裡正說的條件變了一變，她更傾向於農戶自己處理過綿毛水蘇她再來收，這樣她就少了一筆人工費。

比糧食還貴上三文的價格，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呢，顧清辭露出猶如狐狸般的笑容：“那趙小姐我們來簽訂文書吧，一式三份。”

回城的路上，趙明晗猶是感歎，顧家少爺真是個爽快人，合該他發。

翌日清晨，迎來折紙培訓第一堂課，趙明涵早早就來到課堂。

後麵還跟著一個嚴肅的宋嬤嬤，她眉目緊鎖，好似看什麼都不滿意，她的到來讓三個學員緊張了不少。

這批招收的學員也不多，也就三人。

當初她見過的李明蔚也在其中，較之往日她更多了一股自信。

另外兩個麵孔，一個有嫁為人婦的溫婉，另一個十一二歲還有著孩童的天真活潑。

“今天我來教大家如何折螞蚱。”趙明晗從中抽出一張蠟紙。

“蠟紙有堅韌、薄、平滑的特點，適合用來折從一類的紙製品。”趙明涵說的的時候手也不停，薄薄的紙張在她的操作下，變成一個栩栩如生的螞蚱。

另外三個學徒看的一愣一愣的，但是都沒有從中領會到其中的技巧就結束了。

年紀較小的明芷，抱住趙明晗的手，“師傅，你能否再折一次？剛剛我隻是眼睛看會了，手還沒有看會。”

“那你這次可要看仔細了。”趙明晗再次抽出一張蠟紙，這回動作比之剛才更加慢，三個學員也拿出張紙，一步一步的跟著她學。

一開始還能跟得上節奏，後麵明芷也跟不上了。

隻有已經嫁人的珠娘勉強完成，隻是成品，也不大好看。

“小姐，外麵有大客戶。”趙明晗本來打算再好好教教這幾人，外麵雪景傳來消息打斷了，她隻能離開，先去前院招待客人。

路上宋嬤嬤的臉色特彆的難看，在離先前的院子遠些時，她出言：“郡主，你不該出門談生意的。”

“若是你真的想做生意，可以聘請一個信得過的掌櫃。”世家大族裡麵的夫人小姐們做生意，都會從家生子裡麵找個精通經營的掌櫃，幫忙在外行走。

宋嬤嬤在親王府待了一輩子，恪守規矩，那看來女子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