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糟心娘們，我就回個娘家的功夫，你就跑出來丟人現眼。”角落裡跑出來一個四十歲出頭的大娘出來扭打癱坐在地上的寶娘，嘴還不乾淨的罵個不停。

“姑娘，我在這給你賠禮了，我這就把我家撒潑的兒媳帶回去調教。”突然冒出來的老婆子從她罵人的語句裡，不難聽出她是地上潑婦的婆婆，她身著樸素衣角處雖有縫補的痕跡，但仍能看出是個乾淨的體麵人。

這人乾淨利索的模樣給了趙明晗好印象，她點點頭默認婆子的做法，得到示意婆子二話不出把地上的寶娘拖走。

主演走了，人群自然也散了，趙明晗回到後院靜坐一會後，越發覺得之前看到的背影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小姐，這是元宵節的采購單，你看是否還要再添些。”雪景雙手舉著托盤，恭敬的呈上，宋莫墨來了之後，宋嬤嬤來了之後對每個人都進行了一番調教，像宜黃那種就是直接被打發出去。

看過送上來的賬單，過節的用品基本是列舉完了，沒有什麼要添置的。趙明晗更為頭疼的是元宵節折紙鋪需要用到的原紙。

按照趙明晗的預想，折紙鋪會出售基本紙燈籠，還有一些應景的紙花，隻是這些花必然要上色，上色也是個技術活，沒有經過培訓的女學員還不能上手，這些都需要她自己完成。

除此之外，折紙鋪耗紙問題依然沒有得到解決，如今距離元宵還有七日，隻能從彆處購買紙張，想起這些東西，趙明晗額角傳來一陣刺痛，看來很多事情要快速提上日程才行。

“姑娘，到點該歇了。”宋嬤嬤進來滅燈，趙明晗透過窗戶望天，見滿天暗色，困意襲來隨去床上休息。

“娘，先前的計劃，恐怕要作廢了。”江秀陰狠的看著燃燭，鼻息沉重。

“這如何是好，都怪娘不爭氣，這雙手不能給你賺夠上京趕考的盤纏。”江母抬起雙手懊惱的說道，心裡卻是止不住的慶幸，幸好兒子沒有一門心思的要算計折紙鋪的老板娘。

在她看來，折紙鋪的老板娘隻是長得好看些，卻並不好拿捏，今天折紙鋪的那出鬨劇，她看到了，趙明晗身後跟著的那個老婆子看著就是從大戶人家裡麵出來的，手段定是不凡，這婆子對那小妮子如此恭敬，不難看出小妮子是個大有來頭的人。

“娘，你獨自一人供我進學已經很辛苦了，這怎麼能怪你呢。”說著江秀眼裡閃過一絲暗芒，看來得物色下一個人選了。

隔日，趙明晗剛起身就有人進來告訴她，珠娘在外頭等著她，一時間腦子也沒轉過來，這個女學員她還算有印象，平時在培訓班表現得挺好的，這突然找她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待洗漱完，趙明晗穿著一身粉色的紗裙娉然出現驚豔了珠娘，好一會她才回神呐然說道：“趙師傅。”

師傅這個詞是折紙培訓班學員對趙明晗的稱呼，在班裡麵，她不是折紙鋪老板娘不是小姐，僅是學員的師傅。

“你找我有何事？”趙明晗喝口熱茶，眼睛帶著些許疑惑，她想不通有何事值得這個學員大清早的來見她，還帶了一隻雞做厚禮。

“師傅，昨日的事，我對不起您，因為我給你帶來麻煩了。”珠娘非常懊惱的說道，昨日歸家之後，她才知道隔壁的寶娘知道她進培訓班的事去大鬨折紙鋪，得知這件事後，家裡人都害怕趙師傅不收她，連夜逮了一隻雞讓送來。

“無事，你隻要認真鑽研折紙就行。”趙明晗慵懶地放下茶杯，她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不曾想是這，不被人妒忌的是庸才，有人因為這個來鬨事，說明她的折紙培訓班做得好，引人因妒忌鬨事。

“既然無事就隨我到廂房學習折紙吧。”趙明晗路過珠娘時，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溫柔的乾淨，差點讓她落淚，她在這個還未及笄的少女身上體驗到了溫柔的感覺，她心裡的重石也隨之落下。

折紙培訓班搬到院子的西廂房，裡麵的座椅也進行過修改，屋內橫放著一張長兩米寬八十厘米的桌子，和同等長的凳子。

見趙明晗進來，另外兩人喊了聲師傅，這回宋嬤嬤沒有跟進來，年紀較小的明芷頓時活躍起來，隻是仍舊端正的坐著。

“你們今天想學什麼折紙？”趙明晗坐在她們的對麵問道，機靈的明芷聽到這話，眼睛咕嚕地轉一圈馬上接話：“是燈籠，元宵節快到了。”

“除了燈籠之外呢？”這個問題就難倒其他的學員了，她們隻能通過元宵節猜出燈籠這樣常見的紙模，其他的怎麼也想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