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這南方的雨就是下的纏綿,四月份的時節正正是梅子黃雨時,下了淅淅瀝瀝的近一個星期了。還趕上春寒料峭的尾巴尖尖,多少澆的人還是有點微涼之意,恐怕現在很多小孩和老人還是多少捂的結實的,春捂秋凍,老人的哲理放在哪裡都是有一定道理的。西葉身子骨不是太好,一直以來的胃寒老病,一受涼,胃就疼的整個人筋筋脈脈的抽痛,所以也不敢太放開膽子趕春光。以前跟他在一起,總會收到諸如“天冷加衣”“明日降溫”此類的小短信。可那時候多麼驕傲,多麼不在乎這種幸福,收到了也隻是看看,刪掉。心情不好還要對著他囉囉嗦嗦說一頓“婆婆媽媽”。最後,嗬,好像被他逼著去醫院做胃鏡。空空蕩蕩的三樓胃鏡室,消毒水的味道還沒能散儘。一早過去什麼都不能吃,西葉作嘔的厲害。整個人走出化驗室,已經被折騰得不近人樣,冉智浩心疼她,緊緊抱著,她似乎更瘦了。也難怪,整個月地不吃東西,光吐,誰受得了。隻好狠下心逼著她去做這種該死的胃鏡化驗。後來,整個月整個月陪著她,看著她吃飯,看著她一點一點的好起來。
記憶一旦開閘,有些往事總會爭先恐後的跑出來作怪。西葉有些懊惱,她伸手拿過杯子,起身泡了杯玫瑰花茶。昨晚的胃疼和那個夢還清晰的曆曆在目。沒有睡好的緣故,重重的黑眼圈還慘淡不明的掛在眼角。摸出手機,真準備給於沁掛個電話問問昨晚的事,沒想到她的電話先到了。
電話那頭的於沁顯然沒有半點昨天的醉態。昨天?昨天怎麼了?晚上,喝酒,一幫男人,對吹!“該死!”蘇西葉一想起昨晚上的事就懊惱不跌。昨天晚上本來是應於沁之請,趕場去救駕的。沒想到出門急了點,錢包沒帶,匆匆忙忙回去重新取了一趟,卻是等來了半天的出租,也不見得這初春有多冷,沒想到早早的7點,三環路上儘是空蕩蕩的。初春的晚上缺失還透著薄薄的涼意,絲絲都像無形的手一般探進他每寸肌膚。西葉不由地將外套緊了緊。出租車像熄火的蝸牛,遲遲不見一輛,她多少開始心急,剛剛於沁的那發奪命連環CALL已經讓她懊惱不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伸手就攔向前方駛來的一輛灰色甲殼蟲。“師傅,麻煩,趕緊一點,去一下“楓嵐莊!”低低的引擎聲給西葉有了絲不安。她緩緩了儘,起身坐好,打量了車內四周。車內溫度酥潤潤的冷暖相宜,簡潔大氣的深色真皮座椅,流淌這一種冷峻唯美的氣息,豪華雍容。柔美曼妙的女聲繞人耳際,是那首《假如愛有天意》,西葉怎麼看怎麼都不像大眾出租車,不由得一張嘴由啊型切換到哦型。這下可完了,跑人家私家車上了不說,萬一出現個三長兩短的事,她也是蓄謀之人啊。“小姐,是北寧路的楓嵐莊麼?”“啊 是,是的”西葉還有些轉不過彎來。車子已經穩穩地停在了楓嵐莊門口,“小姐,楓嵐莊到了。一共三十塊錢”私家車主沒帶表情的說道,“什麼,三十!平時我都隻要十塊錢的,你打劫啊!”“小姐,話不能這麼說,你看我這不是一般的出租車,怎麼算也還要加上附加費用的,況且你有見過跑車開成出租車的麼?……”西葉懶得聽他絮叨,甩下包裡僅存的兩張十元裡的一張,拎上手袋,小跑進飯莊。“真是小氣吧啦的男人,還開什麼奧迪TT,真活該沒能開輛卡宴軋他。”
2.
西葉還是遲到了,於沁被一大幫人圍著喝酒,具體說是灌酒。能喝如於沁此時此刻也已經麵色潮紅,西葉趕緊過去把她架開,扶進裡坐一方稍微安靜的位上,濃淡不明的燈光打在她臉上,攏出一襲媚狀。西葉過去拍拍陳一凡的肩,低聲說了句她醉了,自顧自攬了桌上的酒杯跟一行人掐架起來。她的酒量也不行,而且一直以來估計自己的胃病,也不敢多喝。可是今天,太過分了,一幫男人怎麼就這麼沒風度,西葉向來不怎麼欣賞酒多喝的男人,現在居然連女人都不放過,實在是太讓她窩火。她也不是不能喝的人,應承場上說起話來更是遊刃有餘,風生水起的,隻是多少自己不喜歡太過惹眼的位子。明裡暗裡擋了幾個來回,正思量著要不要扶於沁回去,抬頭間包間的門已經被拉開了,來人竟是邵江。
“邵經理,你來了,過來坐。”陳一凡一臉的笑意,擋不住的雙眸裡的波光流轉,看著實叫人心神跌宕。西葉兀自匆匆抬頭看了邵江一眼,真的不帶一點感情。肩膀上於沁的重量已經開始超出她的承受範圍。她謝絕了陳一凡的幫助,拉過自己的手袋,三下五除二的扶著於沁繞過包間內一行人,向門口走去。“怎麼我一來有些人就要走啊?!”西葉隻覺得嗓子眼發緊,頭疼的厲害,一隻手懸掛在半空中,進退不得。“邵經理不要誤會啊,於沁喝高了,小蘇本來就準備送她回去呢。”“哦!”真不是個好惹的主,長長的一聲“哦”字讓西葉巴不得趕緊快快離開這水生火熱之地。何必要跟他過不去,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搞成兩個人這麼尷尬的事,實在不是她所願意見到的。
誒,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啊。以後還是同事,又是上下級,怎以著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種光景,對她蘇西葉,實在沒有好處啊。她不由得拍拍額頭,自己真是蠢到家了,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明白,真真應了於沁這個烏鴉嘴的那句“你呀!一準是讓驢蹄子踢倒翻陰溝的主!”她索性不去多想了,招了輛的士,掛了個電話給唐偉達,正式將於沁轉交給了他,自己蹬著個高跟鞋就往家裡趕。實在困的不想再做任何與睡覺無相乾的事情,除了結結實實泡了個玫瑰香精澡。轉身就死死倒床上,呈橫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