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可的這個友人直到長老院敲響暮鐘的前一刻才出現。
而還沒等他向著友人抱怨,就已經有個輕快的女聲飄進了他的耳:
“好久不見理可了!鏡說你來了卻沒在他的書房裡看到到你,我們還四處找你來著,還記得不記得我是誰呀!……咦……理可你怎麼坐在去舊廚房的這個走廊裡啊……”
然後他聽見自己的友人噗地笑出了聲。
“我走前和他們叮囑說了如果看見你來了就帶你去我的書房。夢見聽說你要來就叫我去接她過來。回來時候卻沒在書房裡看見你,問彆人也說沒看見。出來找找才發現你居然坐在去廚房的走廊裡,還坐了一個下午?”鏡扭過頭來朝理可看看。
“我在大門口碰到一個傭人模樣的人他帶我過來叫我等著的……”
“然後你就等了一個下午,怎樣,屁股坐得生根了嗎?”鏡接過他的話,“傭人模樣的……是頭發淺色的一個男人嗎?”
被提醒了,“嗯。”他想起來那個男人一頭亞麻白的短發,“後麵還留著一絡。”
“嗯……是他呀”說這話的是夢見,“理可不會不知道自己被他騙了吧?”
左等右等等不來人他當然知道把他七拐八彎扔到那條偏僻走廊裡的男人是把初來乍到的他騙了一回,但他就坐在那條長椅上,看著窗欄的投影一點點一點點改變位置。走廊的另一頭是沒在陰影裡的,他還能看見無數微塵在菲尼的光裡舞動,感覺到時間的綿長和安靜。他記憶裡走過的每一天過得空落並且迅速,總是在花費大把時間做著他看來都有些無聊的事情,埋下頭的時候可能菲尼剛剛升到空中,抬起頭來發現已經暮色四合了。
夢見還在告訴他這個城堡的些許瑣事,比如他消磨了一下午的那條走廊通向已經廢棄的大廚房,過去領主一家還有許多人的時候總是有接連不斷的舉行宴會,宴請賓客,大廚房的灶上終日火舌躍動,鍋碗瓢盆和落刀聲煎考聲以及廚房銀水槽裡的水聲交響樂似的響。
那時候的城堡多麼熱鬨啊,但現在他們三人走在其中隻聽見彼此的腳步聲回蕩。
“我委托中說的人應該在等你,不過你可以先去我的書房裡休息一會用些茶點,這會還沒到晚飯時間。但到了晚飯時間要見她就要等到明天了”鏡等著他的回答,“餓嗎?”
“還好……直接帶我過去吧。”其實一天都沒什麼果腹的理可此時自然是餓的,隻是鏡最後一句話旁敲側擊地在催促他他還聽得出來。
“我就在這裡等你們了。領主那邊我還不能過去。”夢見說完推開了書房門,手搭在門把上不忘回過頭,“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你說他是‘傭人’會怎麼想。”
現在可以說下鏡拜托他的這次的事情,內容是幫助受了極大精神刺激的一個人作語言能力的恢複。這對外是一個必須要保守到滴水不漏的秘密,於是這份差事由鏡交給了遠在大陸北方的理可,仿佛是被強塞了個大包袱,從未嘗試過醫師一職的理可對此稍有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