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在他們之中蔓延,一聲淡淡地“嗯”被長黎敏銳地捕抓到。
少年的心動,就像一場盛大的煙火,又像冬日的第一片雪花,層層疊疊,尚有餘韻,飛蛾撲火,在所不辭。
長黎沒有再說什麼,輕輕地抱了下阿滿,不見纏綿,卻滿是情意。
時間不早了,阿滿也要回宮了,長黎看著阿滿的背影,隱隱約約聽到阿滿的聲音。
“小姑娘,當靈多好啊,何苦為了那世間情情愛愛絕了長生大道!”
“我本都要消散了,何談苦。”
“那就祝姑娘——此去得償所願。”
長黎按住莫名心悸的心臟,想去追上去,可阿滿早就踏入宮門了,徒留朱紅的宮牆,譏諷地佇立著。
——
衛襄公十一年春,年是新的一年,長黎也要動身前往故國。
宮門前。
長黎並不厭惡在衛國作質的八年,有了阿滿,連灰暗的質子生涯都變成了暖色。
城門高大,他好像看到了阿滿,又好像沒有。
必經一彆,不知相逢是幾何。
隻是轉身的瞬間,他好像看到一方喜轎,阿滿穿著一身紅衣,顏得逼人。
“滿日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詭異的小調卻是阿滿的聲音,阿滿沒有蓋蓋頭,琥珀色的眼眸愈加黑沉。
“眼前就是上馬台……今日彆後何時來……”
灼目的紅喜轎,朱紅的宮牆,阿滿笑得溫柔,血從她的眼眶流出,層層疊疊的血怎麼也抹不乾淨。
長黎想衝上去,心裡的不安仿佛要殺了他。可是轎子卻越來越遠,隻剩幽幽的歌聲飄蕩。
“樓台一彆成永訣,人世無緣同到老。”